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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唯一一位一出生便封为“太子”的皇子。
我依旧过了半晌方“嗯”了一声,然后将青萝剥好了皮、盛在小碟子里的数粒葡萄一仰脖便全部塞进了嘴里。
我没想到我一睡便是一下午,葡萄不曾吃完,便有兄长的小厮杜衡规规矩矩地来请,“公子爷、三郡主,侯爷吩咐传晚膳了。”
许是葡萄吃多了,我坐在厅堂的饭桌上胃口全无,埋头扳着银筷、数着手指头消着食,晚膳依旧很丰盛,可仿佛每个人都食欲不佳,父亲更是早早地放了筷箸,甚至坐在我身侧的二姊更是侧目看着我,那目光,仿佛厨娘手中正在片烤鸭的那柄长骨刀一样寒凉。
唯有兄长心情颇佳地享受着美食,我隐隐打了个饱嗝,喉间泛起一片葡萄的酸甜来,心想老天真不公平,可后又转念一想,他好像没吃到我几粒葡萄,但凡他趁我不备抢走的,我又都抢了回来。
晚膳在父亲起身的时候结束,这便是府上的规矩,只要父亲离了席,在座的所有人不管吃没吃饱,皆需放下碗筷起身离席,于是对于吃饭非常慢的我,便养成了半夜晒着月色,偷偷爬厨房的窗户,翻箱倒柜找食物的习惯,甚至很多次,与道相同便一同为谋的兄长偶遇。
院子里很静,但凡大姊一回府,后花园的竹林子、小溪边、凉亭下便都成了她的练功场,曾有一名新进府的小厮半夜替兄长找了几册禁书回来,晒着半弦月穿竹林走近道,便被大姊正挥舞着的玲珑九节鞭的影子给吓得生生失了魂,尿了裤子。
没了玩耍之地,我便只能命青萝提着小灯盏,在偌大的院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找公孙度了,兄长的小院在府里最深处,院门前一排茂盛的梧桐,这个季节正努力伸张着枝叶,一寸寸地跟太阳光和月亮较着劲,可空气里顺风却传来了马粪的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确认没有闻错。五岁的时候缠着兄长带我去骑马,结果却从马上摔下来,直直地落进一堆很新鲜、尚冒着热气的马粪堆里,堪堪头朝下,倘若不是太子眼急手快将我捞了起来,想来我定要溺死在那堆马粪里了,于是马粪的味道,我纵使受寒堵赛了整个鼻孔,马粪的味道绝不会闻错。
可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