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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整个程家村的人都知道他今天娶媳妇,而且娶的是帝都那边来的城里姑娘。
按照这边的新婚规矩,新人拜堂后就进屋洞房。隔天一早亲戚朋友,乡里乡村就会来看新娘讨喜糖吃。
若是让眼尖儿的人发现他新婚夜睡柴房,指不定会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那得多难听。
这个脸,他确实丢不起。
叶英上辈子做了二三十年的公司女总,早就练就了一副观言察色的火眼晶晶。
见他已经开始松动,连忙给他一个台阶下。
“反正床那么大,你睡一边,我睡另一边。”
沈清晏仍是很不屑,淡声:“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那就不要太多纠缠。我睡那边木沙发就成。”
她看不起自己,不想跟自己过,他会找机会跟她离婚。
毕竟相识一场,小时候又是街坊邻居,他不能跟她不清不楚,日后她寻到自己的幸福,也不会让对方瞧不起。
叶英听罢,眼里掠过一抹黯淡,内心深处却难掩感动。
都道莫欺少年穷,她上辈子就是瞧不起他太穷又没远见,才会在表哥的蛊惑撺掇下逃离程家。
直到几十年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有担当责任,最后甚至宽宏大量原谅她,照顾她直到病逝。
这个时候不比以后的花花世界,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女子的贞洁仍被看得很重。
即便她主动开口,他仍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免得玷污她的清白,让她以后能顺利改嫁他人。
这个男人,沉稳内敛,心善又有担当,是真正的男子汉。
她打量收拾木沙发的男子,偷偷下了决心。
沈清晏,别想了,反正本姑娘这辈子就赖你了!
夜色暗沉,土胚房里唯一的吊灯亮着,昏黄不明。
一对新人各分房间两头,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
叶英之前坐车转车好几天,颠簸得厉害,洗漱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木沙发上的沈清晏却有些辗转难眠,寻思着家里未来的生计,想着即便面临揭不开锅的糟糕情况,心里乱糟糟的。
这一次父亲病得很重,县城里的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幸好抢救及时,父亲总算捡回了命。
他上半年的工资已经花在医药费上,亲戚朋友但凡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