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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想解释偏偏嘴笨不知从何说起。
一瞬间又羞又愧,涨红了一张脸。
“爹爹莫慌,有我在。”程岚语调温柔,抬袖拭去了程远山头上的汗水。
她这个爹啊,从前是富户程家的养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最是与人为善。可人善被人欺,自从三年前他那养父母双双去了,程家的族亲为占家产,寻了由头把他这一房的人都扫地出门。
刚一出事,程岚他娘就把他们仅剩的金银细软全都卷了跟人跑了,只剩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程远山这人,不和族亲争家产,说得养父母多年照顾已是幸运至极,怎能让他们死后不得安宁。不怪妻子卷款和人私奔,说人家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是缘分已尽,没什么可说的。
他落魄了,也是个讲礼知耻的人,因此吵架从来吵不过别人,被赶出家门之后受苦受罪也能平心静气,回回都被人欺负,还说吃亏是福。
可当了十四年程家大小姐的程岚完全不同,她自小飞扬跋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朝落难,哪里受得了这气,谁敢嘲讽她、她就跟谁吵,别人敢动手她就敢动脚,不肯吃半点亏,也恨上了父亲的弱懦无能。
父女两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程远山原本以为程岚今天出来肯定又要发脾气了,忽然听到这么贴心一句,眼眶都红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讷讷地又喊了一声,“阿岚。”
程岚给父亲擦完汗,朝他笑了笑,以示安抚。
她回头就看见年过五十还浓妆艳抹的王媒婆站在几步开外,身后还跟着四个打手模样的小厮,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程姑娘大喜啊!”方才同程远山叫嚣的王媒婆立马挤出了满面的笑,迎上前来。
“哦?”程岚也笑,“难不成你今儿要给我送银子?”
王媒婆早听说程岚气性大,触了这位姑奶奶的霉头轻则挨骂重则挨打,所以才特意多带了几个人来壮胆,此刻见她眉眼含笑很好说话的样子,心想着这大小姐应当是穷日子过怕了。
那今天这事就好办。
王媒婆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不是我,是南巷的张员外。他呀,看中你了,要娶你做张家第十三房小妾。张员外说只要你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