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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看这个,”花玉朗伸手在自己脖子间摸索了两下,突然扯出一块玉牌来。花蕊娘定睛一看,这块玉牌她认得,花玉朗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这牌子是她母亲精挑回来拿到隐山寺请主持大师开过光的,从小就让花玉朗佩着,从未离过身。
“你怎么留住的?鬼机灵。”花蕊娘眼睛一亮,伸手捻住玉牌不住地摩挲,这是上好的冰种翡翠,这下可好了。
花玉朗嘿嘿一笑,往花蕊娘怀里滚了滚,忽又换了副神情,直起身来捏着玉牌想了半晌,才抬头对着花蕊娘认真地说道:“姐,咱把它当了吧,给爹爹和娘亲买上好的棺材。”
“恩,”花蕊娘兴奋地点了点头,低头却看见花玉朗小嘴撅得高高的,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着转。花蕊娘心中一痛,八九岁的孩子,谁不希望天天在双亲跟前撒娇承欢。一日之间成了孤儿,却连想要留个最后的念想都已不能,也不知他稚嫩的肩头,是否真的能承受这巨大的打击。
“朗哥儿莫哭,爹爹和娘亲都在天上看着咱们呐。朗哥儿是男子汉了不?咱们往后都要好好的过着,好叫爹爹和娘亲安心。”花蕊娘转头看了一眼油布蒙着的父母遗体,像是安慰花玉朗,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轻轻叹道。
花玉朗往花蕊娘的怀里使劲缩了缩,两个半大的孩子紧紧依偎着,祈祷这绵长难熬的夜晚赶紧过去。
好容易挨到天光,花蕊娘估摸着街上的铺子已经开了门,便托了老成暂时照看一下父母的遗体,自己携着花玉朗往热闹的城东去。
“脚下慢些,莫把牌子给跌了。”花蕊娘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现下就指着这玉牌换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花玉朗步子一停,回过身来偏着脑袋看着花蕊娘想了片刻,忽地伸手往衣服领子里面掏了掏,将玉牌解了下来递给花蕊娘。
花蕊娘赶紧伸手将玉牌捏紧,向着左右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姐弟俩,这才吁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花玉朗。
“姐姐拿着,”花玉朗小脑袋低低地垂着,脸上写满了不舍。花蕊娘叹了口气刚要说话,花玉朗忽然抬起头来冲着她嘻嘻一笑,咧开两颗白白的小虎牙脆声脆气地说道:“我是小皮猴,姐姐拿着放心些。”
“朗哥儿......”花蕊娘鼻头一酸,伸手便捏了捏花玉朗的胖脸,语气涩涩地说道:“朗哥儿最懂事了,娘亲知道了一定高兴得很。”
花玉朗面色顿时一黯,几根胖乎乎的手指头绞来绞去,小声小气地说道:“娘亲知道我卖了牌子,不会生气吧?”
“咱们不是卖,是当,”花蕊娘勉强地扯了个笑脸出来,认真地向着花玉朗说道:“我们不当死契,当个活契,等以后姐姐挣了钱,咱们再把它赎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