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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屋内,却见床榻上阿满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不过短短几日,小脸便已瘦了一圈。
叶寒烟赶紧让画春去请大夫,她看着围在床边的老弱妇孺,颤声问∶那日三嫂带着阿满入宫,可是有求于我
满堂无声,洛云抬手擦了擦泪,神色憔悴。
叶寒烟靠着柱子,目光扫过每一位嫂嫂的脸,看到的,全是绝望和木然
她安家满门忠烈,男儿尽皆战死沙场,可他们的遗孀,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我要去找陛下叶寒烟几乎站不住身子,抬脚便要走。
站住!你还嫌将军府不够惨吗?—句喝止从门口传来。
娘。叶寒烟看着安母从门口踏入,眼眶立时发红。
只见三哥四哥燕城大败被俘那日,母亲白了一半的头,如今竟已满头华发。
站在原地,恭敬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以后还是莫要再来我将军府了。
叶寒烟呆立当场,眼泪瞬间涌出∶
娘,您这话是何意?您不要女儿了吗
安母却没回答她,只是对几位嫂嫂道∶恭送皇后娘娘。
叶寒烟承受不住的退后一步,她看着几位嫂嫂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陡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问∶这一切,跟靳湛北有关?对吗。
啪
安母抬手便给了叶寒烟一个巴掌,语气震怒∶你贵为皇后,怎能直呼皇帝名讳。圣上旨意,岂是你能肆意揣测!你给我滚!立刻滚
叶寒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将军府的,她站在破败的府门前,只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自此,她终于明白,何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她回到宫中,脚步一转,直直便朝御书房去了。
靳湛北正在批阅奏章,见她眼眶通红,不禁站起来迎过去∶皇后这是怎么了
叶寒烟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惨然一笑,质问道∶我安家的最后一丝血脉,陛下也要赶尽杀绝吗
靳湛北眉心一跳,沉下脸来∶皇后擅闯御书房,就为了与朕说这荒唐赘言?叶寒烟明白了,她强忍鼻尖酸涩,哽咽∶荒唐?陛下可还记得,今日是我生辰
靳湛北心中一空,陡然心虚。
叶寒烟自嘲一笑∶陛下忘了。陛下可知,我生辰日,回到安府,看到满目疮痍,府门破败!陛下可知,阿满高烧不退,满府孤寡,却连一个大夫都请不起!陛下又可知,若我父兄泉下有知,可会为当初不顾一切助你登基而悔恨莫及
此话一出,靳湛北当即大怒
猛然抬手一挥,叶寒烟便被他狠狠一巴掌甩在地上。
你是朕的皇后,谁教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御书房一片死寂。
半响,叶寒烟撑起身子,一双眼清清安安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后?这一年里,你可有真把我当皇后看待?靳湛北,七年前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做到了,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