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妙书走后,焚香脸带喜色小跑进来,不待伏昭说话,她掏出腰囊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给伏昭看,
“姑娘,你看。”
“什么?”伏昭闻见腰囊里散发出一阵苦涩的药味。
“药渣啊,方才奴婢看见夫人端着药来,想到姑娘说要取药渣的事儿,便抱着侥幸的心思去要看看,还真让奴婢给逮到了。”
“怎么逮到的?”
“古先生吩咐药童把药渣拿到外头处理了,奴婢悄悄跟了药童一路,等他抛洒离开后奴婢取回来了一些。”
“做得好,收拾一下,我们回建康。”
“姑娘,怎么突然要回去?夫人不是不许你回去吗?”
“当然不是真的回去。”
见伏昭的脸色有点儿阴沉,焚香没敢多问,简单收拾了一下,与伏昭乘坐马车离开。
待马车离开了沈妙书的视线,伏昭低声与焚香说道:“去医馆。”
“姑娘,去医馆作甚?”
伏昭没有说话,焚香只得照着伏昭的意思,在城西的一家医馆前停下。
春日傍晚,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伏昭带着焚香推门而入,带入一股寒风,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先生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两位姑娘看诊吗?你们要是晚来一步我就关门了,来,哪位要看病?”他从诊箱里把刚收拾好放进去的手枕拿了出来,看向伏昭和焚香。
伏昭在椅子坐下,把手递了过去。
老先生替她诊脉,诊了好一阵,眉头越来越皱。
他疑惑不解地问:“姑娘这脉象……你是哪里不适?”
“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姑娘的脉象很奇怪,表面看虚薄浮散,可可底子却明明浑厚有力,这就很奇怪了。”
“那照老先生的意思,我没有染病?”
老先生抚着胡子思索,毫无头绪。
“焚香。”伏昭示意焚香把药渣在桌面上摊开。
“先生可否帮我看看,这药里可有什么古怪?”
老先生闻了闻,又仔仔细细地查验了一番,脸色顿时大变,哆嗦着手把药渣重新包了起来。
“姑娘,这药是何人给你开的?”
“这药可有什么不对?”
“这明明是一味固本培元的补药,可偏偏多了一味蛇胆藤,如此一来,这药性可就全变了。”
伏昭的心一阵阵发凉,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凉彻入骨。
焚香急声问道:“老先生,你说清楚,这药性变了,喝了后会怎么样?”
“这实是害人的毒药啊。”
“先生,你快直说,急死人了。”
“此药短服几次倒无大碍,若长时间服用,不出三五月,女子底子薄弱如丝,再难生育,便是日后花个五年十年调养,能怀上了,十有八九胎死腹中,届时,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焚香吓得脸色发白,又心疼地哭了。
老先生叮嘱:“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再服此药。”
伏昭静静地坐着,一颗心早已被冰冻,恍然只要轻碰一下,便要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