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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深抬头,却只见到在夜色下,飘落的片片红雪。
再看向冯矜,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只是眉头紧锁,抚须不语。
马深凑近,对着冯矜耳语了几声,冯矜的面目才终于舒展开来。
……
傅春竹站在桥头,瞪大眼睛,想把天上那条飞龙看个仔细。
那龙也似乎知觉到了,有一群凡夫俗子正看着自己,猛然间,挺直身子俯冲下来,似乎一道霹雳刺破凡尘。
立时,云层大散,一轮满月遍洒银辉于大地。
月光下,傅春竹看到那龙身上,披覆着红雪一般的鳞片。
四周人群,见天龙下凡,纷纷叫嚷着逃散开去。
但傅春竹自己也不知为何,脚下挪不动半步。
那龙转眼就到了他面前。
一双赤红的龙眼,狠狠瞪着他,一吐息就是一阵刺骨的凉意,吹得傅春竹的心中颤颤不已。
但随后,那龙头便猛地向下一沉,扎进了太西河中,立时水溅三丈,泛出一股浓厚的腥气。
湖水还未触面,傅春竹就发现自己醒了过来。
回想起刚才梦中之事,他依稀记起,昨晚那条龙,只在月光暗淡的云中隐约现了一下·身形,随后便倏忽不见了。
“咚咚”两声,有人在敲门。
“进来!”傅春竹起身应道。
一人推门进来,火急火燎道:“快起来,冯公正叫你去呢!”
“冯公叫我去?我昨日才刚从江南回来,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哪敢拿这种事来跟你开涮呢!快去趟府里吧,保不准是冯公想犒劳一下你!”
傅春竹苦笑一声,犒劳?
恐怕,是昨日押运来的那批太湖石,出了什么纰漏,冯矜要找我问罪了。
稍作穿戴,他便出门打马,朝着冯府赶去。
……
傅春竹本在奉宸库里当差的,司掌各地进奉奇珍。平日,替收存的稀世珍奇掌眼,按理说,一辈子就平安过了。
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被大理寺卿冯矜看中了。
冯矜将他从奉宸库中抽了出来,留作自用。
傅春竹起初以为,自己受了器重,终于能有一番施展,审狱断案,减少些天下冤屈。
但万没想到,冯矜是派他去将各地的珍稀玩物押运回京城,好去讨天子欢心。
……
进了冯府大堂,傅春竹见冯矜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着一只古秀朱光的紫砂壶,神色怡然。
看他不像是要怪罪人的样子,傅春竹松了口气,问道:“冯公把我叫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昨日那一批太湖石收到了。你这一趟江南,好像去了两个月有余?”冯矜放下茶壶,笑眯眯道。
“江南水路多有小桥,多费了些功夫。”傅春竹回答道。
“是辛苦了。我让你来,正是准备赏你样东西。”冯矜说着,招了招手。
一个下人,端着一个狭长的黑木锦盒,走了过来。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把剑。
剑鞘上刻着一株梅树,以乌金做枝,红玉做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