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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条胡同初建于八十年代,道路狭窄,仅能容下三个人并排通过。红砖铺设的地面,因为年久失修变得坑坑洼洼,到处积水。两边围墙表面的白灰已然剥落了不少,从中露出一层层被岁月磨去棱角的青砖。
墙与地面的结合处是一片苔藓,这些娇小的生命,经过雨水冲洗变得绿莹莹的,重新焕发了生机;顺墙跟往上看,骑墙生长的爬墙虎却是另一番景象,与苔藓形成了鲜明对比,干瘪的躯体变成了土黄色,打着堆堆躺在墙脊上........
顺便瞄一眼各家各户的大门,从锈死的门锁和被锈蚀成薄片的门鼻上,马上就可以看出胡同里其实早已人烟稀少,已然被这个欣欣向荣的社会所抛弃了。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胡同,男人眼里却露出了少有的温柔。他边走边用手抚摸每一块***在外的青砖,时而驻足打望,时而紧走几步,脸上贪婪的表情,仿佛要把这里看到的一切全部装入自己的身体中。
雨下得更大了,雨水夹杂着雪粒,一下一下抽打男人的面颊和躯体,身上笔直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淋湿,变得皱巴巴的。一滴一滴冰冷刺骨的液体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液体流过眼眶,像一层密实的纱帐遮挡了双眼。男人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睛瞪的更大,努起的眼珠子像要爆出眼眶。
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影响男人依旧坚定向前的脚步,他嘴巴紧闭,一步步往胡同深处走去。
胡同尽头,男人停在一个四合院前。
四合院已经破败不堪,低矮的围墙业已失去了安保的作用,墙脊上堆砌的烂砖头,给人一种风吹必倒的感觉。
顺着危墙看去,在危墙的尽头矗立着一个高大铁门。
铁门分左右两扇,表面已经布满黑色铁锈,门上的几道黄铜质地的装饰条已被磨平,要不是靠近大门边角的地方翘起,还真看不出铁门上曾经有过装饰;黄铜装饰条下面焊接了四个鸭蛋大小,一字排开的锁鼻,一条拇指般粗细的老式门栓自均分于两扇门的锁鼻中穿过。
以上这些物件,已被厚厚的铁锈融为一体,变成了铁门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即便如此,大铁门依旧有亮点,那就是门栓正上方镶嵌的两个铸铁狮子头。
狮子头怒目圆睁,表情狰狞,獠牙外翻的口中含着圆形铁环,这个小小的点缀,更加衬托出狮子的凶猛和威武。
看看跨步就能迈过的矮墙,体积过于突兀的铁门,眼前的小院儿显得滑稽可笑。
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凭冰冷雨水无情抽打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紧闭嘴唇,贪婪而又痴情的望着眼前一切。
突然,他迅速脱下上衣,疯也似的奔向铁门,手执上衣从上往下试图擦拭门上的锈斑。同时,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从他口中冲出,声音穿透雨幕回响在破旧的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