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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身上痒的厉害了。我勉强支撑着去洗手间洗澡,再换上了另一条裙子。我照例站在镜子前,轻轻用梳子理我的头发,它枯草一般干燥又稀少,但这都不重要了。可是就在这时,我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穿黑底红碎花的裙子,又跟我一样。只是她的头发乌黑浓密,遮住了半个脸。
洗手间里灯光昏暗,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语,像哭泣又像呼喊,还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像韩剧又像日剧里的语言。我有些眩晕,没什么力气了,可身上又痛又痒,我只好使劲挠脖子、手臂和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挠了几下便有了血迹。我痛苦地就要闭上眼的时候,看到那个站在身边的女人伸过头来,在我的脖子上手臂上舔,一下,两下,像冰凉的刀尖一样。
2010年7月3日阴
今天感觉很虚弱,眼前冒星星,一直躺在床上,我问同房的病友和护士,这层是不是有个跟我穿同样裙子的女人,大家都表示没有。我很累,也不想再追问了。
身上开始起水泡,化脓,医生说是病菌感染。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追究是什么病菌了,我的身体内部也都是病菌。夜里大家都睡着后,那个黑发女人又来了,她爬上我的床,侧躺在我身边。我动不了,只好呆呆地看着她。她开始扯我身上的裙子,脸从长发中露出来,狞狰地,干枯的,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她最后一字一顿地说了句“还我衣服!”我不确定她说的是什么语言,但我明白她说的是这个意思。我还是动不了,看着她伸出长着长指甲的手疯狂地扯我的裙子。
日记停了,任珊珊抬头看了眼日历:2010年7月4日。她有点慌乱地关掉网页,这时却听到自己的房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她起身开门,原以为是隔壁的小芬或是阿兰,却在门拉开的那瞬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干枯的头发,零乱又稀少,脸上布满红斑和脓血,身上穿着那条黑底红碎花的裙子。任珊珊大叫一声关掉了门。那晚,她藏在被子里抖了很久不敢入睡。
第二天任珊珊起床去洗手间,路过客厅时,她看到昨晚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站在靠窗的地方,她再次叫了起来。隔壁的小芬闻声出来问:“珊珊姐,怎么了?”
任珊珊捂着眼睛手指向屋角:“那里是谁?”
小芬顿了一下笑着说:“是模特啊,我早上起来看纸盒里这两条裙子蛮漂亮的,就拿出来穿在模特身上了。”
任珊珊这才睁开眼,墙角的确是个女模特,散乱的长发,黑色碎花裙子。任珊珊觉得心跳加速,急忙对小芬说:“你现在就把那裙子脱下来,还有盒子那条红的,一起拿到楼下垃圾堆扔了……”
“为什么啊?”小芬不解地说:“不是还可以卖吗?扔了多可惜,一条最少能卖50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