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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便一瘸一拐的被阿娘带回去教育,因为我调皮不懂事。
而谢行简被医好之后被他阿爹罚跪了几天祠堂,缘由是他没有照顾好我,胆敢让我去一个人爬树。
想着年少时的开心事,我穿着喜服在树前驻足了好长时间,才迟迟回了房里,合上了门。
谢行简从暗处走了出来,眸底漆漆,凝视着那处他本该出现的婚房,半晌,轻叹了口气。
一切本不该如此,如若我家没有被满门抄斩的话。
二
大婚后的第二天,我便被谢行简安置在偏院的一间小屋里,离正厅很远,离他的寝居也很远。
只有一个名唤殷夏的小婢服侍我,怯生生地帮我梳着发髻。
“你如今年龄几何了?”
“回夫人,十四了。”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
可我的十四岁,似是苦的不能再苦了。
我犹记得自己求了阿爹好久,才得到他的同意,让我和谢行简一同出去赏花灯。
我穿着一袭白衣委地,上绣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
见到谢行简时,他身着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如玉树。
银花火树,落落星痕,我执着谢行简在熙攘的人流中穿行。行至琼明湖畔,冉冉上升的孔明灯,如盈盈烁烁的星子。
“安安。”他唤我。
我仰起头望着谢行简,他的衣袍尚且带着风雪的冰冷,姿态却温柔如对待此生唯一的珍宝,
“我一定会娶你,安安。”他把猜灯谜赢来的花赠予我,
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这雪地里,鲜活有力的,一下又一下。
“好。”
那年我十四,谢行简十七。
如今我方十六,他十九。
两年时间足以改变太多。
细雪总是挽留不住相思意。
我满意欢喜飞奔回府时,见到的却是满地的红色。
漫天飞雪也席卷不住的红。
那一夜,谢行简向我表明心意。
那一夜,我丢了阿爹和阿娘。
李府正门早已被封条封上,我从儿时经常溜的偏门走进去。那晚的可怖景象,想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却,尸体横陈,死状各异。
泪珠跟断了线的串珠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我抑制不住地全身发抖,小声唤着爹和娘,无人回应。所有的房门都被锁了,我在爹娘的门前蹲了一夜,期盼着他们能平安回来,血污浸染着白衣,大雪侵染着鞋袜。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谢伯伯差人来寻我,发现我躺在正厅前的旷地,蜷成一团。
我脸上还挂着泪,身上的褂子脏的不成样子,狼狈得紧。
过了一年的时间,我才拼凑出事情始末。
阿爹被人诬陷谋反,李府府邸上下的仆人直接斩杀,阿爹和阿娘被押入大狱,听从陛下的发落。
而我被保了下来,以谢家妻的身份活了下去。
这两年的时间里,我辞别了谢伯,解了那定下的娃娃亲,我不能拖累谢行简,寻了一个绣庄去当绣娘,儿时被阿娘强迫着做些女红,那时本还不愿,现却是能用来养活自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