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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满头大汗的王老大从大门窜进来,献媚的声音硬是从这汉子喉咙里憋出来:“杨老来了?看看,这席陋了一些,您老多担待、担待。”
陪着笑还搓着手;王老头早不理事,这家一直是他操持着。
至于杨老头,一边和一个肘子较劲顺便抬头看了一眼,慢悠悠又放回碗里细嚼慢咽后才道:“坐下,我正有事和你说道说道。”
王老大笑着弯着腰拉开凳子坐下首,聆听吩咐。
杨老头又对付了一嘴肘子才放下筷子问:“该准备的妥当了?”
王老大陪笑着哈着腰:“您老吩咐的不敢落下。去年我表姨父不去了县城?我正好跟他一道,鞭炮也备了两挂。竖柱一挂上梁一挂刚好。至于香蜡纸钱那更是现成的,过年自家浇的还没用完,预留着、预留着。”
他表姨夫,前头半山盛家寨子盛大希爷是也!不过他表姨却是盛大希爷的第二房姨太太,但也是实打实的亲戚不是?
所以去年大希爷进城置办年货时,他也跟着一道去置办了不少东西:鞭炮,红绸,纸钱……修房造屋必备啊!
“那就好,红绸、糯米、鸡、毛笔、红纸、黄纸,还有两瓶子酒,这些都得妥当。”
“是!是!您老交代的是!”……
至于少年杨一,这一切好似和他全无关系,自顾对付着一桌子菜。这样的机会可难得,毕竟他父子一年也建不上几栋房子,每栋房子只就这么一天有师傅大席,别的时候最多动土时有小席一顿……
而杨老头说的这些规矩,他刚做学徒的第一年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酒足饭饱,杨老头顺便卷上一根旱烟。这时,外面又是一整热闹,该是帮忙搬柱子和梁去新基的乡亲又跑第二趟了,可见父子上工有多早。
杨老头挥挥手,对杨一道:“快去,招呼着人把柱子串起来。正三间四架例子,离午时时间可不远,我抽完烟就来。”
杨一点点头起身,没说话就走出堂屋,院坝上依旧喧闹。抬头望望阳光,习惯性的往东方偏头,朝盛家寨子望去,阳光刺得他眯眼……
“小杨师傅好了?要过去正好一道、一道。”早先出来的王老大背着一背篓工具招呼杨一。
杨一点头道了声好,于是空手走在了前面,夹在众多搬运柱子的乡亲中间。
新建基地离老房子并不远,三百米开外。因为这小村落四面环山,东南面和西北面相对,夹成一条槽,很长;而西南面和东北面又两头封头,活像一条船,所以这村落又叫槽头。
槽头的基地,都讲究一个背山,叫做靠山。没靠山不稳,所以房子都建在两边的山脚下。
来到新基处,石匠用条石扣好的地基早已落成。做了三年的学徒,该做什么杨一早已门清。转身让刚放下工具的王老大叫来十多个人,分别把送到的柱子和串匾按高矮长短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