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说完，淡淡扫了一眼苏南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苏南星眼眶有些红，但还是忍不住喊他：“慕谦，你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不必了。”冷慕谦拐弯走远，声音随风而来。
换了身便服，冷慕谦开车回家休息，但却不由自主将车开到了温晴家楼下。
他站在楼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天色暗淡，温晴房间的灯由明熄灭，他才开车离开。
……
温晴蜷缩在床上，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经历了生死，又彻彻底底失恋，这座城市留给她的，只有伤痛。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当初坚决不同意她跟冷慕谦在一起的父母，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拨出没有保存但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被接通，温晴鼻头一酸，哽咽出声：“妈……”
听筒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唉……既然主动给妈打电话了，就回来见你爸最后一面吧……”
温晴心猛地一颤，手机也因为慌张而差点滑落到地上。
后面温母再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楚，大脑一片空白。
温晴给单位请了假，连夜买了回老家的机票。
匆匆赶回陵城，已经是第二天。
医院病房，温晴看着病床上枯槁憔悴的父亲，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爸，爸……”她泣不成声。
一旁的温母叹了口气，眼眶一圈一圈泛红。
“你爸当年不让你找消防员做男友，就是怕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倒好，为了个男人跟着跑过去做了消防工作，脾气跟牛一样倔……”
“你爸气得心脏病发作，又不让我告诉你……每天悄悄看宜阳市的消防新闻，昨天那边一出事，你爸当场就不行了，估计……熬不过今晚。”
温母说着说着，眼泪成串往下淌落。
温晴紧紧握着温母的手，抽噎道：“妈，我辞职……我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们……”
床上昏迷的温父指尖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温晴的声音。
她慌忙握了握温父的手，根根手指都在颤抖。
“爸，我以后再也不找消防员做男朋友了，你快点好起来……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不该离开家这么久，不该让你们每天都为我担心……”
温晴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每一句话都饱含了愧疚和悔意。
温父忽的睁开了眼，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温晴，氧气罩下的嘴巴大口喘着气，似乎情绪很激动。
温母连忙帮他抚了抚胸口，在他耳畔大声说道：“老温，女儿回来了，她好着呢……”
温晴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父亲：“爸……”
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温父握着温晴的手紧了紧，一个急促呼吸后，他闭上了眼。
床头仪器传来长久的“滴”声，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