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洲冷笑一声,捶胸说道:“我堂堂的子书一恶,名声在外,这城中谁人见我,不是作揖行礼,就连城门楼子的兵役,看见我都要敲击长矛,以示敬重……”
这徐乾洲夸夸其谈,说了半天,竟都是些自己如何威风的事迹,与如今之事,却扯不上半点关系。
至于这番吹嘘,不仅令他自家的家丁,都听着有些别扭。就连冷云,也是甚为不解,心中不由的暗自念道。
“本就是为滋事而来,却又停在门口,不入府中,难道……还得让我去请他不成?”
又或许……!
冷云眼睛一眨,心中不免有丝窃喜,“是信了那……鬼魂的传言?所以才不敢贸然闯入?”
虽说三人来此不久,可对于凌府的传言,倒是早有耳闻。为此,斜眼儿和朱石,还曾因住在府中心存芥蒂,说是有鬼阴气重,会影响乞运,怕是会要不到好饭!
可冷云却是一番劝说,说他自己是炎阳之体,可镇鬼魂,还说此处是块风水宝地,有着九星揽月之福,若是长居于此,就算做乞丐,都会做到乞丐中的王者,大乞丐!
尽管听上去十分不修边幅,但那二人却好似醍醐灌顶,也不知他们是真傻、还是装傻,居然真就听了进去。
黑夜更浓!
徐乾洲定了定神,又清了清嗓,“都给小爷进去,岂能被鬼魂吓到,你们前头带路,我……在后方压阵!”
主子即已发话,家丁们也只好听从。
尽管都显的惶恐不安,却也勉强迈入府内,只是慢行两步,便会停下片刻,四处眺望。如此反复之下,速度可谓堪比蜗牛,甚至略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令他们浑身一颤,窘态百出!
凌府不大也不小,正房七间、厢房五间,还有前堂,中厅、后阁,房屋之间由长廊串联,两座庭院分置东西两侧。又恰逢黑夜,除了微弱的月色,整座府邸之内,在无一丝光亮,想要从中寻人,且绝非易事。
可不凑巧的是,冷云三人正位于前堂,距府门之间,仅隔着一条长廊,按徐乾洲等人的路径,不出意外,应是最先达到此处!
堂外脚步轻碎,堂内噤若寒蝉!
三人当中,朱石最显惊慌,全身蜷缩,口中也不在呢喃,只是一味的看向地面,手里则好似握着什么,并不住的发抖……!
斜眼儿,亦是面容僵硬,左眼依旧歪斜着,也说不好他是否能从门缝间,瞅清外面。但身体却始终想要站起,可右侧肩膀,始终被冷云用手压着,所以有些动弹不得。
而冷云,则神色凝重,好像有所犹豫,可转瞬之间,又似乎想通,于是连忙起身,低声说道:“你两,随我来……!”
斜眼儿、朱石二人,一时有些愣神,但却并未言语,只是跟在冷云身后,朝着堂内走去。
由于堂内空无一物,所以显得尤为空旷,曾有的家具、摆设,也在凌府灭门之后,被兵府拿去贴用。说是贴用其实就是倒卖,赚完的钱财,也多数被官员私吞,剩下来的,就赏给兵役们当作犒劳,买碗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