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野又喊了一次,依然没有应答。衿子可能是去洗手间了,或者是在厨房里,那样待的时间就长了。
风野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隔扇一看,衿子却端坐在客厅的桌子前吸着香烟。
五年前与衿子相识时,她基本上不吸烟,偶尔半开玩笑地吸吸,也吸不好,马上会被呛得咳嗽。然而近两三年,却渐渐地吸起来了。经常是饭后或喝酒时吸,心里焦躁时也吸。现在一定是后者。
“不睡了吗?”
风野又问了一遍,衿子仍不作答。他冲着她的背影注视了一会儿,接着溜下床来,在睡衣外面裹上睡袍,坐到了衿子旁边。
“怎么啦?突然不高兴啦……”
“没什么。”
衿子不客气地说完,喝了一口自己刚沏的咖啡。
“那边失火了,我只是看了看家的那个方向。”
“可不是。”衿子侧过脸说。
“你人在这边,心里却挂记着家里的事。不为这儿担心,只是担心家里。”
“我什么也没说嘛。”
“可我能感知到,心绪就表现在你的背影上。你要想回去,可以马上回嘛。”
“我没说回去嘛。”
“用不着勉强待在这儿啊。”
衿子露出带有微笑的不满表情。这是她与人争吵或情绪激动时易出现的表情。
“简直是荒唐。虽说是我家的方向有警笛响,并不能证明是我家着火嘛。”
“是啊,你的家周围宽敞,树木又多,不会着火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风野的家在小田急线的生田[1]。六年前,他用当年的退休金和妈妈给的钱,加上部分贷款,购买了这栋三十五坪的带土地的新建住宅。
到目前为止,住宅周围已陆续建了很多房子,尽管如此,从整个都内来看,这住宅仍不过时。
住房贷款还没还完,但周围的土地价格在上涨,如果现在卖掉房子,会大赚一笔。
当然,衿子并没到过风野家。至于房子周围有空地、树木也很多,只是她的凭空想象。
衿子所住的地方居于小田急线的下北泽[2],和风野家所在的生田相比,是相当繁华的市中心。然而,住所只是一个单居室、带厨房的公寓。尽管生活很方便,到车站步行才五分钟,但周围建筑密集,阳光经常被遮挡住。
把两者的家一比较,肯定是风野在生田的家住着舒畅,但他有两个分别上中学、上小学的女儿,也不能说住得多么宽敞。
“别瞎说啦!”
风野不想再与之争论。好像远处的火已彻底熄灭了,事已至此,他也不急于回家了。
即使现在往回走,到家也要超过六点。这个时候,孩子们已经起床了,自己早晨才回家的事会暴露无遗。
“继续睡觉好吗?”
风野比先前更加温柔地对衿子说,衿子却摇了摇头。
“睡什么觉!”
“还拘泥于小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