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江夏一时不知所措,忙起身问她怎么了,她不回答,只是抓着他的手,趴在桌子上轻声的哭了起来。
江夏用双手轻轻地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嘴巴贴近她的耳朵,悄声的对她说“丫头,我在这呢,怎么了?”
她不回答,只是趴在他肩膀上一直哭。
坐在旁边的人们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俩,江夏无暇去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即使众多的好事者加起来的电灯泡的灯光很亮很刺眼,却丝毫照不进他用肩膀为她撑起的阴凉中。
此时此刻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那些多余的目光完完全全可以忽略。
不知过了多久,雨萱哭累了,没有抬头,而是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更深了。
“傻丫头,乱想什么,我就在这呢。”江夏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小声的安慰她。
“我不想让你走。”雨萱娓娓的说,随即又哭了起来。
“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别乱想了,好吗?”他轻轻地扶起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
她又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脸上的泪浸湿了他左胸处,而那个地方,正是他心脏的位置。
“傻瓜,别胡思乱想了,回学校后好好复习,安心的、乖乖的听话,听到了吗?”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头,安慰她。
回家的末班车就要开了,他有些不舍“丫头,时候不早了,陪我去车站,好么?”仍躲在他怀里的雨萱稍稍抬起了头,那双因流泪而愈加澄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江夏。“嗯。”她点点头。
江夏的左手牵起雨萱的右手,另一只手拿起东西,走出了餐厅。一路上,他的左手紧紧地牵着她的右手,紧紧地,不愿松开。她的右手紧紧地牵着他的左手,紧紧地,不想离开。
不知是路太短还是时间走得太快,班车就在前边的拐角处跌进他俩的视线。江夏没有着急上车,而是走到班车前,把她拉的和自己更近了。手,依然牵着。
总有一些时刻是一些人不愿面对的,而这些时刻却在其他人眼中恰恰相反。大巴的发动机引擎声响了。站在车门口的女售票员冲着车门外那些没上车的人喊了一声:“开车了---”那个很细很尖的声音在雨萱看来就像一把锋利的剑,血淋淋的划开她和江夏的手,伤口瞬间在眼前形成一堵墙,高到无法逾越。
“丫头,回家再看,路上小心。”江夏从牛仔裤兜里拿出一封叠好的信,上面用一个淡蓝色的拧成心形别针夹着。塞在她手里后又对她举起右手上呈弯曲状的食指和中指。当然别人看不懂那个手势的意思,因为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手语。
司机发车的愿望似乎比他们俩更强烈些,车门还半掩着,车已经蹿了出去。只剩下手里还拿着信,举着手势的雨萱傻傻的站在那里,她甚至已经忘了挥手,忘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