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老人家再仔细想想,我都打探好了野马村就在这一带。
老头嘴里哧的一声,翻着两眼惊诧问:“小伙子,你不会是要去野马坡吧?那地儿我知道,往北走十来里地就到了。”
我琢磨着李铁柱是不是给我写错了,是野马坡,不是野马村?
我赶紧嗯了一声,说可能就是野马坡。
老头白了我一眼,那张鸡皮褶子的老脸凑到我跟前,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就问咋了?
老头干咳了一声说,“小伙子,野马坡以前确实有个村子,六几年的时候,闹灾荒、瘟疫,村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没人烟了。那边现在是座荒村、坟山,你去那干嘛呢,找鬼啊。”
我听的二麻二麻的,就说不能啊,我朋友明明就住在野马村。
老头不悦了,拉着脸说:胡扯,那边都没人烟了,除非你那朋友不是人呢。
我懒的跟他白话,我跟老孙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是人是鬼,还能不清楚?
我瞅着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指不定老年痴呆,说话也没个谱。
再说了,他说的是野马坡,跟我要找的野马村还不一样。
得,我还是再找找吧。
我转身往村道上走去,老头子在后面急的直跺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小伙子,麻溜回去吧,别去找你那朋友了。”
跑半天路了就这么打道回府,我心有不甘。
上了车,我沿着村道继续往前狂奔。
往前约莫走了十来里地,山间雾气蔼蔼,路越来越难走。
我看了一下油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再不往回赶,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撂这我去哪加油?
正要打道回府,陡然间,我发现远处有一块青色的大石碑,开到近前一看,上面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野马村”。
字体应该是刚用油漆上过,猩红如血,阴沉的刺眼。
嗨,这老糊涂,明明有个野马村,非得忽悠我是什么野马坡,还说是荒村、坟山,简直一派胡言。
还好哥们机智,没信他的邪。
我开车驶入野马村,刚越过那块墓碑,两侧林中横里飞出一群寒鸦,盘旋在车顶,叽哇叽哇一通乱叫,吓的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常言道:鸦出必有邪!
这么多乌鸦,野马村这地儿,邪啊!
不过我最近经历的邪事实在太多,也不差这一桩了,加了油门就往村里赶。
稀稀疏疏的村屋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隐约还听到有人哭哭啼啼的,一队人披麻戴孝,抬着个棺材迎面从迷雾中走了过来。
一进村就碰上了白丧,难怪乌鸦叫的厉害。
白纸如雨落梨花般,纷纷扬扬!唢呐苍凉,黄泉可闻!
送丧的是个小平头,捧着亡人的黑白相框,呜咽哭啼。
村道狭窄,我只能停下车来,给丧队让道,毕竟死者为大,这是礼数。
我摇下车窗,冲打头的孝子喊道:“喂,老乡,麻烦打听个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