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少爷已经快十七岁,却还只是一个秀才,婚姻大事更是无人提及。这在二品大员的家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当家主母还是亲娘!
福嬷嬷有时会想夫人是不是已经魔障了,还是因为……
“咳,二少爷,有件事……老奴……”福嬷嬷期期艾艾。
朱二温和地道:“嬷嬷,您说,不碍事的。”
福嬷嬷一咬牙,说出府中最新变化,也是最关乎二少爷利益的一件事:“夫人已经怀孕五月有余,您就要有一个最亲的弟弟或妹妹了。”
朱二眼睑微垂,想摸花生米没摸到,他娘嫁给他爹时才十六岁,如今也不过才三十三,有身孕也很正常。
虽说他娘有了身孕算是一个不可测的变故,谁也不知道怀孕的他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他必须在这时候回到京城,他不想再等一个三年。
且看看再说吧,大不了他就找个借口躲出去。
穿过三个庭院,朱二终于见到了他亲娘,朱陈氏。
朱陈氏看到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激动,眼圈眼见着就红了起来,但她张口说的却是:“你回来去见过老夫人了吗?”
刚刚在蒲团上跪下的朱二闻言,先恭恭敬敬地给他娘磕了个头,挺直脊背后回答:“尚未,儿子先来拜见了母亲。”
“荒唐!”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的朱陈氏轻拍桌案,呵斥:“你这个不敬不孝的孽障!身为孙儿,回府竟不先去拜见你祖母,反而先来拜见我,你这是想置母亲于何地?”
朱二漠然地想:看来他娘“病”还没好,而且“病”更重了。
朱陈氏想抓竹鞭抽打儿子,但儿子五年不在身边,她又有孕在身,竹鞭这等凶器自然不会在手边放着。
朱陈氏没有抓到竹鞭教训儿子,心中更气。这个儿子就是跟她做对来的,让他不要冒头,他非要万事跟兄长比较;让他尊敬兄长,他非要跟兄长吵架甚至动手;如此种种,简直不听教诲至极,她做为亲娘还能害了他吗?
他自个儿偷偷考个十二岁的案首秀才高兴了,但别人要怎么看她?
原配生的孩子愚钝不堪教,十七八了还没考出个名堂,最后要靠家中才能得到一个荫生的名额。
可续弦生的孩子十二岁就考中秀才还是案首,别人不会以为两个孩子的资质有差异,只会认为她这个当娘的偏心亲子!
她辛苦积累了十二年的名声就这么被这个不听话的亲儿子给毁了!
家中老夫人更是当天就把她叫去训斥,认定她对长子不上心,只对亲子尽心。就连老太爷和丈夫都埋怨她,认为她应该把一碗水端平,可怜她前面十二年的付出!
朱陈氏一想到她当初受到的冤枉和委屈,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好这个儿子也是个刺头性格,他哥不过撩拨几句,就敢跟他哥回嘴还回手,她索性就狠心把亲子送去乡下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