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并没有和周二拜堂,就如周夫人说的那样,她同周二,确实与别的夫妻不同,很不同。
周家的花轿到城南叶知秋家接了新娘子,然后回到周家,因为二少爷身子不好,于是省了拜堂这一步,饶河县的百姓都知道,叶知秋嫁到周家本来就是为了冲喜,因此不拜堂,众人倒也不觉得有多新奇。
叶知秋更是不在意这些,她心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好似只要不拜堂,她跟周二就称不上是夫妻。
可是她却不知道,身子不好只是周家的借口,那个时候周二正在回周家的路上,根本就没法出面,就是洞房花烛夜,也还没赶到周家。
饶河县的百姓都说,城南那个酸腐秀才是为了高额的聘礼,再加上自家姑娘确实年纪大了,才将叶知秋嫁到叶家的。但是叶知秋却觉得不是这样的,父亲的确是个酸腐的秀才,但骨子里还是有读书人的傲气,不会让钱财污了自己的名声。
至于年纪,父亲不曾嫌弃过她是个女子,将她当做男儿来养,教她读书识字,教她诗词数算,还夸过她巾帼不让须眉,就算是她年纪大了,父亲也不会就这样将她嫁给一个病得随时都会死掉的人。
更何况,她同宋勉的事,父亲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父亲确确实实以死相逼,要她嫁到周家,叶知秋负气嫁了过来,没有问父亲为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三朝回门,叶知秋原本以为,这天只能自己回去,毕竟二少爷虚弱到连拜堂都不能够,可当芥子为她掀开车帘时,叶知秋却看到了周二那依旧苍白的脸。
“二爷怎的在这?”叶知秋颦眉道。
昨日不等她去给周夫人请安,周夫人就带着丫鬟仆妇赶到了周二的院子里,一见周二,周夫人那眼泪止也止不住。
叶知秋有些不解,又不是许久未见,周夫人何至于这个样子。
之后周夫人又叮嘱叶知秋许多琐碎的小事,无非是周二的喜好以及一些忌讳,等送走周夫人,叶知秋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心里暗道,周二可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今儿难道不是你回门的日子?”周二反问道。
叶知秋点点头。
“夫人说了你身子不好......”这件事周夫人也是早就跟她说过的,叶知秋瞥了一眼后面那辆拉着礼物的马车,这便是周夫人为表歉意准备的。
“不怕别人说叶家的老姑娘嫁到周家,连回门都是自己回去的?”周二眼底带着促狭的笑。
又是这一句,叶知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要是知道他动不动就说这句话,当时叶知秋是打死也不会这么说的。
这两日里,周二基本不出院子,连房门都很少出,大半的时间都在窗前看书。叶知秋就像是他的丫鬟,轻易不能离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周二什么时候会咳嗽,什么时候会发病,什么时候想要喝茶......总之就是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