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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吗?床榻、被褥、灯烛这些都不给你?他们怎么能这样?!”
“不这样能怎样?质子而已,还想怎样……”康茂一叹。
“你等着,我去拿被褥来。”颜音说着,搓了搓双手,就要攀上那梅树。
“不可!”康茂拦住了颜音,“他们怕我自尽,所以除了蒲团,什么都不给我,就是这炭炉,也是锁住的。若要这些东西也行,但他们就要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我。我好静,不愿有人打扰,就这样,挺好的……”
颜音低头去看那炭炉,见果然那盖子与底炉相扣,边缘落着锁,又抬头看了看康茂,见他身上只是一袭襕衫,很是单薄,担心地说道:“天冷,你这样会生病的。”
“有茶暖着,还好。”康茂一敛眉,幽幽说道。
“那……你会自尽吗?”颜音问。
“不会。”康茂摇头,“我是质子,若自尽了,你们自然会要求另外的皇子为质,那岂不既赔上了自己性命,又害了其他兄弟吗?”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他们的担心就没道理。你等着,我去帮你拿御寒的衣服!我知道后殿那里,还有茶叶和茶具,我去拿来,你教我分茶可好?”
“不可!那些东西是祭拜祖先用的。”康茂连连摆手。
“我们为什么要祭拜祖先,不就是希望祖先能保佑我们吗?祖先不会眼睁睁看着后代挨饿受冻不管的!所以,拿来用用没关系,祖先不会怪罪的!”颜音用力点了一下头,像是要强调自己结论似的,挥了挥拳头。
康茂一怔,倒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但一时又无法辩驳,一迟疑间,见颜音已经顺着梅树的枝干,攀上了墙头。
“小心!”康茂叫道。
颜音笑着挥了挥手,像个猴子似的,一闪身翻墙而去。
康茂抬头看着那积雪缺了一块的墙头怔了半天,方摇头苦笑了一声。
康茂缓缓转身,提起那铜壶,来到梅树下,用一枝浅青色的大雁羽毛,将梅树上的积雪,一点一点拂进壶里。那种淡然而娴雅的姿态,一如在禁宫中,艮苑里一样。贵为太子或是沦为质子,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丝毫不同。
只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颜音便回来了。
只见他坐在墙头上,抛下一个大包袱来,然后便要再度去攀那梅树。
“踩着我肩膀下来。”康茂说着,走到墙边,背对着墙站好。
“我很重的……你脚上又有伤。”颜音有点迟疑。
“不妨事,来吧!”康茂高举起双手。
颜音把双手放入康茂手心,缓缓地,面对着墙,将双足踩在了康茂肩膀上。
康茂微微蹲身,颜音也蹲了下来,康茂只一托一举,便把颜音稳稳放到了地上。两个人面对着面,相视一笑。
“谢谢太子哥哥!”颜音说完,便去解那包袱。
里面除了茶和茶具,还有一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