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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一弯清泠孤静的残月在几颗稀疏的渺星中清冷地立在云端,泻下无限素银色光华,静静流淌。
月影映在庭中的一汪清泉中,轻轻漾着夜的清寂,清泉的一边,石栏旁,倚着一个清俊不羁的少年。本来总盛满戏谑明朗笑意的目中,却是复杂的光芒、深深的落寞、淡淡的自嘲、纠缠在一起的悲喜,掺杂着不明的柔和,任谁看了都会不由得心疼。他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石质酒杯,里面却干干净净没有一滴酒。
一个修长的身影靠近:“怎么,一个人对月饮酒吗?”月光照在走来的秦枫渡俊朗清澈的面容上,同样是洒脱的少年,而显得更温和淡泊,星目中是虽有担忧但分外明亮的目色。
“你这麽晚不睡,不会是想陪我喝酒吧。”秦风旋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眉毛一挑,掩去方才的神色,换上戏谑的笑容,“还是想清姝姑娘想得睡不着啊?”秦枫渡难得的没有不承认,只是微笑,在月光下却有着隐晦不明的感觉:“若说我在想清姝,那么你现在想的人就是绿窗姑娘吧。”
秦风旋神色一僵,随后苦涩地笑:“你知道什么了?”秦枫渡叹了口气:“有朵雪翠仙花上的诗句,说的就是你们吧。况且我和清姝都看出来,你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对啊,我早该猜到了。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的。”秦风旋无奈一笑。他放下杯子,敛起笑,看着月亮,目光渺远,本来应永远成秘密的,可现在不说似乎是不行了:“我和绿窗曾经相爱。可……如今,只有我知道这件事。”
“难道她不记得了?”秦枫渡虽早已猜测到,仍不免一怔,“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命运吧。”秦风旋黯然地笑了一下,满是凄凉,“我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当时绿窗中了七夜蔷香的毒,性命危在旦夕。此毒却恰只有清思忘忧水可解。”“清思忘忧水不是会令人忘情吗?”秦枫渡着实吃了一惊。
“是啊,而且只是对于爱情而言。”秦风旋苦笑,双手不由抓紧了石栏,洁白的石栏上出现鲜红的血迹,可他却感不到一丝痛楚,“并且在以后,就算服药者再度爱上一个人,在她向那个人表明心迹之时,便会令她再度忘情。
秦风旋讲话时目色恍惚,一句一伤,月亮以云掩面,似也不忍再看、再听。
“没法可解吗?”秦枫渡沉声问。
秦风旋摇摇头,看了看弟弟,拍拍他的肩膀,嘴角扯开一丝笑:“没事。现在能常常见到她,我已经很高兴了。别告诉绿窗,让她单纯地快乐下去吧。”言罢,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影颀长而孤瘦,青衣在风中轻摇,在方现的苍白月光中愈显凉意……
次日恰是七夕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据说在这一天月老会特别忙,因为在这天他要为天下有情人牵上姻缘红线,使其得以终成眷属。不过对于一水族的少男少女而言,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在忆梦谷,遥望鹊桥上牛郎织女相逢之景;在月老还有牛郎织女的祝福中,彼此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