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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说话啊你,有我这么潇洒的和尚吗?”广胜冲他点点头,笑道,“看样子当老板了这是。大春,这店是你开的?”
“你都知道了还问,这是笑话我呢,”大春脱下被雨淋得像尿布的褂子,咧着大嘴上来跟广胜握手,“这个小饭馆刚开业还没几天呢。听我老婆打电话说,有客人要在这里请客,没想到是你……来,到单间里来坐。”说着,大春将广胜和健平拉到一个单间,转身去了厨房。
单间里很黑,泛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墙上挂着一只蝴蝶型的壁灯,这只壁灯孤零零地贴在墙上,发出屎一样的黄光。
墙角,一只破旧的柜子上放着一台看不出牌子的黑白电视机。
电视里,一只狮子在追逐一头落伍的角马,狮子和角马迅速穿越茂密的丛林与空旷的原野,尘土飞扬。终于,在一片肮脏的水洼旁,狮子咬住了角马的喉咙。角马无声倒地,鲜血淋漓,无声无息地被狮子拖着,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这样的画面让陈广胜感觉非常不爽,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最近反复出现的一个关于狼的恶梦,恶梦里的那只狼不是被广胜追赶就是在追赶广胜,反复纠缠,执拗得近乎疯狂,背景是漫天大雪。往往是在梦里,广胜就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可是他很难醒过来,直到那只狼消失。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广胜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这句话,心情怏怏的,他不知道那个梦在昭示着什么。
健平站在墙角解开裤带,战战兢兢地将衬衫掖进裤腰,面目紧张:“胜哥,一会儿他来,我不敢说什么……弟弟全看你的了。”
广胜铁青着脸不说话,乜一眼灰蒙蒙的电视机,脱下鞋子,把脚搬到椅子上,隔着袜子狠劲地搓脚趾:“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万事不由人,这个残酷的世界啊……妈的,这狮子真讨厌,人家活得好好的,它凭什么去吃人家?不讲道理嘛。喂,你站在那里哆嗦什么?关凯又不是狮子,他不会来吃了你的。是爷们儿就给我挺起来。你不用那么紧张,呆会儿他来了你不要多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健平紧着屁股过去关了电视,感觉很不好意思:“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胜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广胜没有说话,张大眼睛看着天外的道道闪电,攥紧拳头暗暗发誓,过了今晚,我再也不跟他们掺合了。
金林的话不失时机地回荡在广胜的耳边: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选择什么样的路,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对,我要选择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我不能重新走到老路上去了……广胜的拳头越捏越紧。
外面响了两声汽车喇叭。健平忽地站起来,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胜……胜哥,关凯来了。”
广胜皱一下眉头,回身按下了他:“别紧张,老实在屋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