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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温洛宁服侍老太太用过汤药,回了正房正撞上温夫人派人去请她。
正疑惑,却看到了温重山端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视角稍稍下移,桌上放着的,正是今日赏赐的棋具,此时已经被打开了。
听见动静,温重山回过身来,手上捏着一颗棋子。
特产南地的云子材质,质地细腻圆润,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特别是黑子,俗话称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此刻温重山正举着棋子对着烛光看,棋子周身散发出幽蓝而碧绿的光彩,映照的温重山的眼睛里仿佛都跳动着躁动的光,温洛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宁儿。”温重山的语气温和。
温洛宁俯身行礼,“父亲。”
温重山起身扶她,拉着一同坐下,“父女之间哪里需要这么生分,快坐!”
“陛下御赐的套棋具可真是极品,听丫鬟说你都没打开来看一眼?”温重山状似随意,将棋子放回原位,眼睛却紧盯着温洛宁的脸。
温洛宁微微一笑,“御赐之物,哪里能拿来用,只能供起来的。”
“陛下为何要赏你?”这次语气急了些。
温洛宁从容应答道:“说来也巧,那日在池府正遇上陛下微服私访,池公子在花园和陛下对弈,池小姐带了咱们看热闹。”
“陛下问起,池小姐介绍说女儿是她的闺中好友,女儿也是沾了池小姐的光。”温洛宁神色自如,眼神坦然地看着温重山,将事都推到了池晚音身上。
温重山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宁儿,你的婚事父亲会从长计议,必定要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句话,说的温洛宁通体冰凉。
殷承璟别有用心送来这份礼物,就是在暗示,他对自己有意。
温重山虽然不能完全领会,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重新衡量温洛宁的价值,不会轻易松口把她许配出去。
——
乾清宫
张福从宫外回来,第一时间向师傅常顺复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
“温大人竟然还毫不知情呢,还以为是温奉仪得脸,做父亲的竟然眼盲至此。”张福把温重山的孝敬银子递给常顺,“徒弟就稍稍提点了一下……”
“不该说的别说!”常顺拍了他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了,宫里,要多看少说!”
“师傅放心,就是几句吉利话!徒弟知道分寸。”
“你懂什么,温小姐指定是特意瞒着家里。”常顺想着温洛宁遇见圣上的情景,活像见了猫的耗子一般。
“为什么呀?这是大好事呀!”张福纳闷,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呢!
“就是因为她不乐意,陛下才上赶着!”常顺露了个笑脸:“暂时不待见陛下可以,可若想另嫁他人,陛下指定不能答应。”
这赏赐一送,池家和温大人都该知道好歹,就是小池大人再喜欢,池家长辈也不会容他胡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