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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要拒绝,却听爷爷说:“龙美,你要想清楚,不请柳仙儿,没人给你压住这条烂命,那些脏东西会一直缠着你。”
一听这话,我顿时没出息的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我可不想再试一次被压得喘不过来气,要生生憋死的难受。
见我沉默的同意,爷爷就让我爸去病房外守着,他面向屋门,盘腿往地上一坐,又点起两支香,烟儿一缕一缕的门外飘。
爷爷压着声音但语速极快的说话,说一阵,停一阵,像是跟谁对话似的。
他一开始说话,屋里的空气中好像多了些奇怪的东西,让我有种黏腻湿冷的感觉,而爷爷也变的很奇怪,他的脑袋始终对着屋门,眼珠子灵活的转了一圈,齐刷刷的看向我。
跟他庄重的表情不同,他看向我的眼神很冷漠,夹杂着打量。
我下意识的往我妈怀里缩。
终于挨到香烧完,爷爷的眼珠子才转了过去。
空气里那种异样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爷爷呼出口气,“柳仙儿答应了。”
他从兜里掏出张黄纸,直接咬破手指,在黄纸上写了两道子,让我妈找块红布把黄纸包上缝好,给我戴脖子上。
“只要黄纸不离身,再没有脏东西敢靠近你。”
看着我妈把黄纸用红布包好,串上红绳,给我戴在脖子上,爷爷终于露出点笑。
他一直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爷爷一笑,病房中的气氛变得轻松。
我也跟着松了口气。
心想,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忙完我的事,我爸就说送爷爷回我们在县城的房子休息,要是爷爷觉得远,他在医院旁边的宾馆给爷爷开间房。
爷爷不愿意,他坚持要回家。
我爸拗不过爷爷,只能亲自开车送他回去。
总不能让爷爷大半夜自己回家。
我爸和爷爷离开后,我妈又给我倒了杯水,指着我脖子上的红布,小声问我:“戴着这东西,你有什么感觉?”
我仔细感受一番,摇摇头,“没什么特殊感觉。”
除了,我有点不习惯脖子上挂东西。
我妈嗯了声,陪我躺回病床上。
我靠着我妈的肩膀,想着爷爷说的话,我真的是烂命吗?
怎么是烂命呢?
我心里发愁,好久才有了睡意。
可没睡一会,我就被我妈推醒了。
我妈急急忙忙的穿衣服,“龙美,我得回趟村里,你先自己在医院待着,等天亮了,你姥会来陪你。”
我看着我妈煞白的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顿住,面容晦涩,“你爷没了。”
“什么?”
我腾地坐起来,脑袋一片空白。
爷爷怎么会没了?
“爷爷怎么没的?”
“你爸说他是进门时,叫门槛绊着,脑袋磕在水泥地上,当场就没气了。”
我妈顾不上跟我多说,交代我别乱跑,有事找护士和医生,匆忙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心里特别堵。
从小爷爷没带过我,我俩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那几天能见着。
我对爷爷感情不深,可到底是我爷爷。
今天,他还大半夜的为我跑来医院。
我躺在病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洇湿枕头。
哭着哭着,我的眼皮莫名的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