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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墓前的糕点和鲜花早就摆成堆,明漱无奈的笑了笑,绕开热闹的碑前,站在了那一处小小坟包的侧面,然后掏出个小盒子来,俯身放在了地上。
“娘,我给你带了胭脂,这次的颜色可不同,是石榴花色的。”
“你娘会喜欢的。”
那是多年不见也依旧熟悉的声音,时间沉淀的结果都显现在他的声音里,低沉,苍老,严肃。
明漱没有特地抬头回应他,只是压了压兜帽,定在原地没有动。
她和他,向来没什么好说的。
明阙站在碑前,隔着铺成一地的鲜花祭品,遥遥看着明漱,这是十年未曾见过的女儿,那身斗篷披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肥大,人陷在里面,看着清减了不少。
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纷纷站在原地,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明漱嘬了嘬鼻子,硬着头皮绕过明阙准备跑路。
明阙见她有要跑的意思,不由得眉头皱起,低喝了一声:“又去哪儿?你若不打算见我,回来做什么!”
“放心吧,爹,”明漱心上像是猛地受了一锤,钝钝的做疼:“我不会再回来了。”
明阙当即一愣,神色立即软了下来,躲在一旁不敢唸声,躲避修罗场的连岳上神见状赶紧上前做起了和事佬。
他一面拦着明漱,一面轻声细语的哄着:“好丫头,你爹爹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个怪脾气老头,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容易回家了还去哪里啊?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你不是喜欢吃三川河里的鱼吗,咱们去钓,好不好?”
连岳一边说,一边抽空斜瞪明阙,明阙背着手,心虚的闪躲连岳投放过来的眼神。
明漱抬头扯出个灿烂的笑容来,顶着一副冰雪消融后晴朗无虞的样子,说的话却一点不让人高兴,她悠悠道:“连岳兄长,我吃了十年人间烟火,早吃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她想了想,张开双臂环上连岳的腰轻轻一抱,再松开时,人便掐诀幻作一道紫烟消失了。
空留一个出神的连岳和一个满脸失望的明阙立在原地。
“这丫头,还挺记仇……”明阙尴尬的指了指明漱消失的地方,像是自我安慰般尬笑起来。
连岳满脸幽怨,叉腰盯着明阙:“为了把孩子叫回来,我豁出脸皮跑到荼明山上求她舅舅求了三天,这好不容易骗回来一次,您这是做什么?”
“那我也没想到十年了她还这么大气性嘛!”
上陵门开在一座山口处,高山隔绝天地,于偌大的洞口透出唯一的光芒,明漱顺光踏出洞门,一脚踩上了人间的土地。
人间还是严冬,明漱刚出来,便不由被冷气惹的哆嗦。
上陵结界与她那处小院着实离得有些远,便是飞,也要飞上好一阵子。
明漱存了玩心,倒是不着急回去。
不知走了多远,天渐渐沉下来,明漱裹紧身上的斗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竹林里赶路。脚下的积雪被踩的吱吱的响,两只脚也冻得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