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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赵母一人风卷残云吃了大半盆白面,我才敢吃几口这白面。
吃完后,我主动帮赵母洗碗。
农村洗碗几乎都在大院,赵母坐在个小马扎上,我就蹲在她旁边。
也许是我干活麻利,她那张干瘪狠戾的脸终于挤出点笑来:“干活还倒利索,这样的嫁人家才不吃亏,女人就得贤惠听话,太作了就得卖到深山里去!”
我顶着素颜,妆照发型还没拆,身上穿的和赵母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她更破旧。
山路上偶尔开过几辆拖拉机。
一个开拖拉机的汉子看见我和赵母,大喊:“赵家婆,你老好福气啊,搞了个贤惠漂亮的儿媳。”
我刚想回些什么,赵母却掐一把我的手背,让我别多言。
我心里暗骂:老不死的,鬼才当你家儿媳,长的挺丑想的挺美。
我火速洗完手边的碗,赵母招呼我进屋:“我下午也要下地,等会让阿喳把你领回村头。”
堂屋里那只老钟时间似乎不准,阿喳见我盯着钟,从卧房里拿出一块怀表:“姐姐,这,这块表是准的。”
那块表做工精细,颜色漂亮,只是时间久了,有些暗淡。
离拍戏还有些时间,我决定在这留半小时。
阿喳把卧房里的玩具一股脑倒在了堂屋的木桌上,那些玩意儿尽是些木的,做的也不太平整。
我眼睛一瞟,瞟到了一张泛黄的白纸。
抽出来一瞧,上面抄满了诗词。
字迹娟秀。
阿喳见我拿了纸,憨厚地朝我笑:“姐,姐姐,这上面的诗我都会背。”
“阿喳,你上过学堂没?”
“没,爹和奶奶都是糙人,村里也没有学堂。”
我尽量平复情绪,摸了摸阿喳黑乎乎的小手:“阿喳,你会背《相思》吗?”
阿喳骄傲极了,把头一扬:“会!”
他背书不结巴,流畅自然。
背完后,他似乎在等待夸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瞧:“姐姐,娘说,说我是村里最聪明的孩子。”
“只有我会背诗,村头的王小和阿桃都不会。”
我伸手往阿喳头上揉了一把:“阿喳好聪明。”我顿了顿,问阿喳要笔。
阿喳:“姐姐,我,我没有笔,娘,给我,给我了一支水笔,但没墨了。”
“阿喳,你识字不?”
他点头如捣蒜:“识!”
在那张大纸上,我特地选了几个结构相对复杂的字给他认,他没一会就都说了出来。
天气太热,我声音都发黏:“阿喳,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阿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
我热的双颊发热背后流汗,心里却格外冷静。
为阿喳讲了些乱七八糟的童话,没料到阿喳却都知晓。
阿喳从厨房里捞了个蒲扇,我就把着扇子慢慢地扇着风。
阿喳的妈妈一定是被拐来的知识青年。
“你妈妈怎么就得了疯病?”我问道。
阿喳嘴巴瘪了下去:“我不知道,听爹说,说娘生了我就疯了,老要打人,也不愿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