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对面的警官望向我的眼神满是探究，我没有闪躲，坦荡地任由他上下打量。
“尹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
说来奇怪，我一向奉公守法，除了从前进派出所办过暂住证以外，再没有任何交集。
只是最近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我进了两次警局，还都是人命官司。
六个月前，我的丈夫意外去世，而我作为唯一的在场当事人，照例被带到警局询问。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对面的警察还是上次的那个年轻小伙，看起来一副大学刚刚毕业的模样，但他审讯时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有眼底闪过的精光让我无法掉以轻心。
“尹小姐，又见面了。”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守舍。
“请您描述一遍事故经过。”他点点头，照例进行询问。
我攥了攥汗津津的双手，努力地还原着事情经过。
“今天我预约了医院的产检，出门的时间有些晚了，所以路上开车比较着急。由于我并不熟悉路况，所以打开导航。导航提醒我前方右转时，因为怕错过出口，所以临时便道，没来得及观察后方车辆。高架上车速太快，司机为了躲我，应该是条件反射将方向盘转向右边，这才撞上护栏。”
说完这些，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俗话说，一孕傻三年，看来这句话在尹小姐身上并不适用。刚才你说的事故经过自然流畅，倒像是在私底下练过一样。”
说这话时沈如初直直地盯着我看，嘴角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尹小姐，据我所知，从怀孕起就需要经常产检，按理说你应该对去医院的路非常熟悉，怎么还需要导航呢？”
我就知道，他并不信我，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次的产检和以往的产检不是同一个医院，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到医院去查。”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看来尹小姐猜到我会这么问了。”
“你认识死者吗？”很快，他又紧接着向我抛出一个问题。
“不认识……”话音未落，我就后悔了。
“尹小姐就这么肯定？”
果然，沈如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看来，刚刚的两个问题，都是为了迷惑我而已。这应该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是猜的，应该不会有那么巧。”
我有些局促地回答，他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我的惊慌失措。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手边的一个文件夹，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尹小姐，这个人，您认识吗？”
他的双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敲击声震得我有些心慌。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模样。
“我认识。”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的回答看起来有些出乎沈如初的预料。
“这么说你承认了？”他话语里难掩激动，兴奋地攥紧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