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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眯眼儿瞧去。烛火暗影的摇曳中他淡漠薄唇下,帕子上染了鲜红血迹。
我同父亲告了状。
可他仍旧执迷不悟,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悦。
「只是今日劳累过度才会如此,此事已成定局,婠婠莫要再胡闹。」
平时大大咧咧的父亲,如今竟也是对我下了死命令,其中必定有隐情。
我开始绣起了自己的嫁衣,只在上面绣了对鸳鸯便撒手丢给冬夏。
这丫头倒是尽心,跟绣自个儿的一样。
一针一线都紧凑弥合,看我的一阵火大。
我心中仍是有不甘,背地里给谢裴卿下了不少的绊子,叫他饭里出虫子那是日日都在做的事儿。
可他面不改色,修长的手指缓缓挑出便能继续用食。我不由感叹,当真是个没吃过好东西的!
科考在夏至七月,如今只余三个月,无数学子趋之若鹜埋头苦读。
谢裴倾就是我父亲下的赌注,赔上了女儿和最后的家宅。
他对新晋女婿的寄望很大,不日便要谢裴倾入赘。府中虽是寂寥无几人,也到底是热闹了起来。
适才落了雨,房檐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叫我失了魂魄。
4
我叫宋婠婠,只是一个后宅女子。
宋府原本是从七品小官,家中也颇有些财富。
可娘亲死后,宋父丝毫不会管理家宅,不但丢了官儿还破败了家产。
待我懂事起便知晓家中已余银不多。
我学起了管家理财,在不多的银子中活到了如今已算不错。
找一个富贵人家嫁了曾是我的梦想,直到温州行出现。
他是个江湖中人,眼角眉梢都是风尘露宿的寒凉气息。腰间时常别着一把旧剑,笑起来时会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张扬又不羁。
十岁时,他把我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彼时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俊俏非常又特别爱笑。
如今我已年芳十六有余,他经常来瞧我。往往都是衣决边角沾了野花香晨露水,亦或是踏着盈盈月光,肩头落满了未化开的雪。
突然站在我眼前,便叫我忍不住的开心。可他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忙忙,不会留在我身边太久。
我曾想过跟他走。
可转念一想,家中再不济也还有父亲在,我再向往宅子外的生活,那未知的领域也是让我恐慌的。
嫁人前如何蹦跶都是活泼,日后便再也不可胡乱行事了。
心中充满了茫然,黄昏时分也没了夕阳,暗灰色的云层笼罩着整片天空。
5
温州行又没有来,可今日我便要成婚了。
府中的红灯笼只买了几盏,头顶的凤冠是租赁来的。身上的嫁衣材质也是最差的。我不知道哪里有值得开心的地方,可爹爹笑得很开怀,我的夫君谢裴倾也面露喜色。
宾客并不多,大多也是穷困人家,流程也不复杂可一整日下来也是疲惫不堪。
我只记得,今日谢裴倾未咳,走路稳重行事温和有礼,且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