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只有男娃才能让王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故不久，李春梅怀孕了。
她等到一定月龄之后，通过一些偏方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又是一个女儿。
她想都没想就结束了肚子里胎儿的生命。
俩人继续拼儿子。
李雪梅再次怀孕。
李雪梅再次用同样的偏方知道肚子里胎儿的性别。
小生命再次被打掉。
如此往复。
李雪梅怀了八次，打了八次。
李雪梅想第九次受孕时，俩人努力了一年也没有怀上。
医生告诉李雪梅，她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夫妻俩认为这个医生在咒他们。
遂，俩人对着医生骂了半天，直至被保安【请】走。
出了医院后，王富贵与李雪梅又东奔西跑检查身体。
最终检查结果一致。
李雪梅与王富贵仍然觉得所有人都是在骗他们，他们都不想让他有个儿子。
他们在路边逮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戴着一副黑眼镜的算命先生算命。
算命先生说他们原本应该有八个儿子。
俩人很高兴。
回家后继续努力，但是李雪梅再也没有怀过孕。
从那以后，王富贵开始喝酒，喝醉后开始骂人、摔东西。
家里常常锅碗瓢盆碎一地。
他没打过李雪梅，但他经常打我。
「你为什么不是个儿子？我要女儿有什么用？长到二十岁还不是嫁给别人！」
我的身上常常布满乌青。
屋里也常常弥漫着中药味。
「你要是个男娃该多好！」
李雪梅看我的眼神带着哀怨与憎恶。
邻里邻居经常在暗地里笑话我们。
「老绝户！」
「看吧，富贵家作恶太多了！这老天爷一个男娃都不给他！」
「女娃娃能顶什么用，看看他家的女娃娃能翻出个什么样的浪花！」
我奋力学习，考上了一所顶尖的985院校。
大学学费我从未跟家里要。
他们也没说过给。
毕业后我找了一份工作，工资不高，但足够我生活和帮衬着家人。
但这些仍然堵不住众口，也改变不了王富贵的想法。
「女娃读那么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娃！」
「还是男娃好！就算生了孩子还是跟咱姓！」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老王这辈子算是绝根了！」
王富贵在他六十岁那年喊我回家开了那个影响我后半辈子的家庭会议。
前世我没答应，今世我不再涉足。
4
转眼间，王顺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
周末的一天，王富贵给我打来电话。
「娜娜，你什么时候回家来一趟，你弟弟都想你了。记得买几箱旺仔牛奶，你弟爱喝。」
「爸，我这段时间忙，没时间。」
「忙什么忙！每次你都说忙忙忙！再忙也得给我回家看看你弟！」
推脱不掉，只能回去。
饭桌上，我刚坐下，王富贵的声音幽幽响起：
「祥祥，看是谁来了？这不是你整天心心念念的姐姐吗？快去挨着你姐姐，你以后可得靠着你姐姐了！你姐姐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