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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碗没有脱壳的谷子,脏兮兮的鸡血鸭血混合进去,还点了三长两短的香。
老人吃饭的碗也被人换掉了。
村长本来准备的是一个精致雕琢的银碗,结果被人换成了个破破烂烂的铁碗。
三长两短咒人病,生米铁碗抢人命。
村长他爹,是被人光明正大的偷了寿命……
好端端的大寿变成了丧事儿,村长像是个神经病一样,提这个刀子全村走个不停。
之后的好几天时间,他到了谁家,就一定要进去翻箱倒柜的找碗。
因为在风俗上,偷了寿回来,碗一定要用,最好吃饭喝水都用,这样才能够把寿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村民们茶前饭后都在猜测,不知道老村长得罪了谁家谁户,做了这么绝命的事情。
要知道,老人丧命,还是死的不明不白,那家人的祖坟都不会安生。
那几天我甚至把多年前偷的村长老爹的碗都藏了起来。
农村人怕事儿是一点。
最重要的一处是,我家里关系复杂。
我娘死的早。
爹续弦了一个二房,比他小上十来岁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的老爹,是我们邻村的白事儿先生。
十里八乡死了人,都是他去操持办事儿。
论谁去看去说,家里头有个总吃死人饭的,都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我这个后妈还真每次都跟着他老爹办白事儿。
别人叫她爹白事儿刘,管她喊灰姨子。
爹娶了她,气得爷爷奶奶搬回了后山的老房子,他愣是顶着个不孝的名头,把白事儿刘都接到了我们家里头生活。
老丈人,女婿,一个屋檐下头,不知道被村里多少人戳了脊梁骨。
可有的时候,这事儿越躲,它就越来。
头两天老爷子刚去,村长全村发疯,唯独没来我家闹过事儿。
等到第三天早上,村长提着两只鸡,大清早就到了我家,满脸都是疲惫不堪。
村长来这里,自然只有一个目的,求白事儿刘张罗办一下丧事儿,他老爹毕竟都一百岁了,落了个横死的下场,怕影响后代。
白事儿刘也七十多岁了,不过看起来精神奕奕,跟个五十多岁中年人差不多。
他告诉村长,事儿肯定要操办,只不过他爹死的不明不白的,肯定是要闹的。
想要不影响后生,就不能让他进家门。
棺材要摆在后山的坟岗里头,放足三天,每天子女都要上去吐唾沫,家里头也不能放任何老人的东西,免得老鬼回门。
村长听完,当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那可是他老爹啊,怎么能够对老爹做出来这样的事情,那不是丧尽天良了吗?
白事儿刘叹气,说这事儿怪不了村长,毕竟他老爹运气不好,被人偷了寿。
如果他过上一两年,甚至就是大寿之后去世,这都是个喜丧。
却在祝寿的节骨眼上没了命,还死的那么惨,不明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