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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悔恨,懊恼,各种情绪纠缠着我,让我几乎崩溃。
我的丈夫梁远握着我的手,轻声说:「我会陪着你的。
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把恩恩找回来。
」恩恩丢的时候,梁远在外地出差。
他知道这个消息后,连夜坐飞机赶回来,满眼都是红血丝。
我以为他会骂我:「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是怎么做母亲的?」他没有。
他一点没有怪我,尽管他声音都哑了,但仍努力在安慰我。
梁远总是这么温柔。
我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
他在我们学校旁边一所艺校念书。
那个艺校的学生很爱来我们学校拍短片。
他们拿着摄像机,抓人挨个街采,并趁机搭讪。
梁远不一样,他总是一站站半天,精心地挑选每一个受访对象。
而且他采访完,会给受访对象发一个红包。
不是微信红包。
就是用红纸包着的,小时候家里长辈给的那种红包。
不知道他选人的标准是什么,但我们宿舍都收到了红包,除了我。
我气势汹汹地要跟他干架,被三个舍友合力压在了床上:「岳靓,你是不是傻?」后来,在我们宿舍的助攻下,我终于收到了梁远的红包。
他说:「同学,我红纸用完了,能不能加个微信?」那个时候,空气里都是恋爱的酸腐味。
我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男帅女靓,天作之合。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其实我们并不般配。
我985,他大专。
我城市中产,他农村家庭。
那时的我们相信,爱情能抹平学历、背景方面的巨大差异。
和他在一起前,我每半年就要换一次手机。
和他在一起后,我再也没买过单价超过五百的衣服。
我陪他吃了四年食堂,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的自尊。
虽然他总说:「不希望因为这段感情,影响你的生活质量。
」但我从来没觉得苦,千金难买我乐意,不是吗?为了和他结婚,我差点和父母断绝关系。
婚后,他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他母亲生病住院,他出差,是我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
他从传媒公司辞职,我拿出当时的全部积蓄,帮他成立工作室。
就连他哥们要找工作,都是我陪着人情,去求的朋友。
用现在流行的话说,我是典型的「阶级滑落」。
不过,我从来没觉得苦,以心换心,他父母对我也不错。
我坐月子的时候,婆婆从村里带了一篓子鸡蛋,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给我送过来,硬是一个都没破。
梁远更是把我宠成了宝,他会帮我吹头发,做早餐,甚至连牙膏都帮我挤好。
我沉浸在这种幸福中,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直到恩恩失踪,一切都变了。
为了找孩子,我辞去了光鲜体面的审计师工作,走遍了全国各地,印了无数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