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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煜朵脸红着,跟着段一飞离开了工人新村,远处即是铜背山森林公园的大门。铜背山是清湾的屏障,地理上依山傍海,成就了下半城的繁华。下半城修有索道站,可以直达铜背山顶,举目远眺,浅浅的海湾和五光十色的城市风光便尽收眼底。为了民众出行方便,上半城也曾修建过索道中段的停靠站,但因为运力不足,不久便废弃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来到废弃的索道站。段一飞长臂舒展,轻巧一跃,便攀上了索道站的井架。他用脚尖钩着栏杆,张开双臂,尽可能将身体探出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囊进了胸怀。
半晌,段一飞问井架下的文煜朵:你知道我最崇拜谁吗?
文煜朵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最崇拜楚庄王,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我明白了,所以你叫段一飞。
段一飞从井架上跳了下来,文煜朵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一飞,张跃进已经向我解释了龙思文的事,我知道我错怪你了。
段一飞绷紧了脸,没有吭声。
文煜朵又小心翼翼道:龙思文已经答应不追究你打他的事情了,张所长也没把这件事往上级报,明天你可以放心回去上班了。
段一飞的脸红了,他迅速别过脸去,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既没有和文煜朵说一声谢谢,也没有道一声再见。
文煜朵看着段一飞的背影,有些心痛,她知道,刚才那句话对段一飞的自尊心打击很大。没想到走出20米后,段一飞站住了,肩膀一松,像是叹了口气,然后又回到了文煜朵的身边:这里治安不好,我送你回下半城吧。
02
有些真相,只要不去戳破它,便始终存有一层渺茫的希望。
翻开日历,自从信哥以加班方便为由从一起租住的小屋搬走,林心蕊已经连续三周没有见到他了。她每天都会给他发微信,但信哥偶有回复,也都只是“我在忙”。慢慢地,林心蕊都不知道除了那些苍白的嘘寒问暖,她还能对信哥说点什么。
九月的最后一天,林心蕊来到警务站外,眺望海天间倏然易逝的晚霞,感到信哥正在慢慢淡出自己的生活。
挨过了国庆小长假,正常上班的第一天,林心蕊向张跃进请了半天假,来到清湾区政府,信哥就在这个大院里上班。门卫大叔把林心蕊拦下来,问她找谁。林心蕊说出了信哥的名字。大叔摇头说没听过,林心蕊说是在发改委。大叔指着大门另一侧的信访接待大厅:你到那里等着吧。
林心蕊刚一进门,就被一阵浓重呛人的烟雾给熏出了泪。她屏住呼吸,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瞧着前排会议桌两边的对阵双方。右手边是一群气势汹汹的大爷大妈,他们穿着随意、举止粗放,有的脸上还挂着面粉,有的怀中抱着娃娃;左手边是几位干部模样的工作人员,为首的拆开一包烟,给在场的大爷们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