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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右侧的墙壁上嵌着分为上下两层的壁橱,妻子的换洗衣物及洗漱用品都放在其中。左侧有台小型冰箱,可兼作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小台钟和一本妻子正在看的书—《素描技法》。上方的墙壁上装饰着妻子创作的六号大小的寒椿图。床尾方向还有一张移动式桌台,上面摆放着一台租来的小电视。
“可是,时间也太长了呀!”二女儿香织终于憋不住了似的叫道,“这都一点多了嘛!”妻子上午九点钟按计划离开病房,从那时算起,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多钟头了。
“他们让你看摘除掉的东西时是几点呢?”听到高伸询问,容子看了一眼手表说:“我记得平井大夫喊我过去时,是十一点钟左右。”平井医生是妻子的主治医师,他身材修长,戴副眼镜,年纪在三十五上下。“是把你叫到手术室去的吗?”“不,是一个叫作集中治疗室的地方,在那门口……”“就你一个人看到了吧?”“放在一个不锈钢的容器里,红红的,不,准确地说是粉红色的,这么大一团。”容子有两手比画出一个大过拳头的环形。
“那是***吗?”这回,轮到香织抢着发问。“***和肿瘤连在一起。肿瘤有三个,略微有些发白,像小疙瘩似的鼓着。”手术前妻子曾表示,希望尽可能地保住***,只切除病变的组织。但是妻子已经四十九岁,且已育有一儿两女三个孩子,所以医生曾跟她解释说:如果已经不打算生“***只是用来孕育胎儿的器官,育,那么保不保都无所谓的。”
但是,作为女性,如果失去了***,终归会有些失落吧。所以当妻子提出“还是希望尽可能地保留自己的***”时,医生答应说:我们再视情况而定。如果能单独清除肿瘤的“等打开腹腔后,话,就帮你保住***。”妻子对此寄予了厚望,一心盼着只切除肿瘤,可是到头来,终究未能得偿所愿。
“妈妈要是知道自己没有了***会说什么呢?”
面对香织的担忧,容子回答道:
“不过,我认为妈妈早就看开了。”
确实,妻子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住院前,她就曾半开玩笑地说过“如果没有***,你会嫌弃我吧”,高伸当时苦笑着没有回答,但是,他知道就算妻子失去了***,自己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变心的。
老实说,和妻子牵手已有二十五个年头,新婚燕尔时的浓情蜜意早已不得存在。尤其近十年来,尽管也时常一起共赴云雨之欢,但多少有些敷衍了事,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生活伴侣更为贴切。
虽然夫妻感情生活日趋平淡,但是并不等于说妻子已经变得令人讨厌,甚或是可有可无的。二十五年的共同生活已经使他们相濡以沫、心有灵犀了。虽然曾经的***已逝,自己偶尔也会移情别恋、行为出轨,但是毫无疑问,只有和妻子相伴时才是最放松、最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