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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是榆钱巷最热闹的一晚,阿荣置办了上百桌席面,整个南州城来了大半人。
原来阿荣真是个能干男人,这城里数一数二的账房先生,算得一手好算盘。
“相公娶我如此铺张,可算过账?”
“算过,剩的银钱够夫人吃用。”
“无趣。”
新婚当夜,他自觉睡在地下,喜烛燃了一夜,我也盯了一夜床帐子。
清早起来,我又被一帮老太太拉起来,跟着学做家事。
在我洗烂了几件衣服,打碎一地碗后,她们放弃了。
“玉娘,你这娘子白长了个聪明脸蛋,什么都不会,以后可怎么伺候阿荣。”
“阿荣虽说有点家业,但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嘲讽,伺候男人,我还需要你们教?
我抬抬手就能让阿荣找不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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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
为了让几个老太太放心,我拿起绣花针展示起了我的绣工。
寥寥几针下去,一只小鸟栩栩如生,惊得老太太们双眼放光。
“阿荣媳妇了不得,这绣工拿去绣庄得几两银子。”
“真是厉害,我老太太还没见过这针法。”
“阿荣以后的日子,我算是不愁了。”
笑话,这可是我娘打小教我的手艺。
宫里出来的绣娘,寻常人绣断手也比不上。
此后的日子里,我绣花他算账,日子倒是过的还不错。
阿荣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屋里的摆设是我喜欢的,买来的饭菜也是我喜欢的,就连随手买回来的蜜饯也是我的最爱。
我忍不住好奇问他。
“阿荣,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许是前世姻缘,心意相通罢了。”
“油嘴滑舌。”
前世姻缘?
我年幼时好像却有过一门亲事,此时想起来倒是莫名烦躁。
起身回了屋内,未曾注意到身后阿荣的落寞。
我们成亲两月,他一直睡在地上。
除了不曾圆房,我们倒真像对夫妻。
我问过阿荣,他总说没到时候,正好我懒得伺候,便没再开口问过。
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
梁轩回来了,那个骗了我所有身家上京赶考,又洋洋洒洒写信骂我贱人的负心汉。
老天爷不长眼,让他考中进士,此次回来探亲,便要去黑水城赴任。
黑水城,我要是没家道中落,现在应该是黑水城皇商何家的少夫人。
可惜命不好,十四岁入了青楼,如今二十二岁才从良。
早已没了做那皇商家媳妇的命。
“娘子为何伤心?”
“无事,只是想起了我那早死的爹。”
“想必岳父一定很疼爱你。”
可不嘛,我娘是太后赐给我爹的,正儿八经的贵妾,一进门宠爱不断。
我出生后更是得宠,嫡姐没有的我都有,早早给我定下与何家的亲事。
可惜直到我娘去世,我才知道,爹爹十几年的宠爱全是假的。
他从来没把心放在我们娘俩身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