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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你看这个,”宝驹这时,突然从袖子里掏出纸人,递到虎生面前,“这是师父吗?”
虎生一看这东西,不由一惊,连忙夺了过来,问:“这玩意儿你哪儿来的?”
“就是白天师父突然不见了的时候,我在棺材边捡到的。”宝驹一五一十地说。
虎生闻言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发现这纸张,很特别。比一般的纸,更具延展性,而触感,也更接近肤质。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他心底隐隐泛起。
宝驹睡下后,陆虎生就照着约定,只身去了蒋副官的营地。
他们驻扎在城外,从纸扎铺过去,约摸一刻钟的脚程。
寒冬的夜里,脚踩在雪地上,吱嘎作响。
他带着皮帽子,哈出口的气,瞬间成了冰碴子。
刺骨的寒凉能叫他保持清醒,在脑子里不断循环着师父临终前同自己说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所遗漏。
“虎生,这一趟,没人比你更适合,只有你,才能上长白山!”师父的话萦绕在耳边,成了他解不开的密语,也成了突然加到他身上的一副担子。
这担子,没有人和他商量过。一下子,压得他透不过气。
“师父,您老人家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惴惴的,半道上,终于还是停下来,抬头望着漆黑的天问。
今夜月明,抬头便可看见北极天上,七颗星排列如斗。
虎生定定瞧着那七星,只觉得杓中摇光、开阳、玉衡三颗星亮度更胜从前,心中更觉担忧。
“师父,北边又有乱子了吗?”师父从前教过廉破二星主战,然而此刻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虎生,个人的运势,永远依托国运而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师父的话再度响起,在他心上不断回荡。
“师父,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为虎作伥的恶人?为何天道不公,阴欺阳?为何乱世飘零,个人命如蝼蚁草芥?这世道,您抛下我们,我带着师弟,又能求什么两全?”
他冲着北斗七星,忍不住咆哮。
狗不吠、鸡不鸣,除了他的怒吼,半点声响都没有,此刻大半个辽城都睡着,又有几家是清醒?
他瞧着这死寂的夜,许久才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终于再度迈开了步子。
为了师父和师弟,这一回,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要去闯上一闯!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去?”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低沉的女声突然从他身后传来,让他不由得住了脚步,转身去看。
这声音陌生得很,他很确定这不是熟人。
“你是谁?”祖爷爷眼睛通红,干巴地问。
夜色中,那抹红色的身影,似篝火般炫目。与那清冷的月光,化成了寒冰与烈焰的碰撞。
在雪地里,亮得有些刺目!
在虎生看来,那姑娘算不上倾国倾城,却独具一种侵略性的美,蕴藏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