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徽城,望见官府在城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施粥赠粮,并在一个村落中设立疫病施救点。城中凡有人感染,立刻送去此处。为了杜绝疫情在城中扩散,此时的徽城有出无进,城门日夜紧闭。
“师父,城门紧闭,看来我们只能露宿野外了。”南烟掀了车帘,望着紧闭的城门若有所思。
一个月前,疫情最盛之时,她师父齐康也和民间医家参与了治瘟,那时南烟也想随师父一起,就偷偷尾随,结果刚到山下就被师姐揪了回来,不许她再出清源山一步。在山中憋了一个多月,她好不容易逮了机会出来,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空手而归。
“莫急。”齐康捋着胡须,用眼神量了一下这城门的高度。
此时已近黄昏,等夜幕降临之后,这城外极不安全。不管是流民还是盗匪都会趁夜而出,他一个人还好说,但是宝贝徒弟也在,就决不能犯险。
南烟看了过来,见她师父盯着这城墙,已经猜测到他师父的想法,据师姐透露,爬墙头这种事,她师父干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们去前面看看,若没有下榻的地方,晚上师父自有办法带你进去。”他说着还趾高气扬,故做文雅地坐上马车。
果不其然,肯定是要带着自己爬墙!
南烟放下车帘,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不过回头她发现一个问题,此行似乎没有带攀爬的工具。下山时,师父说了在徽城有好友在,且家中富裕,金银食物取之不尽,谁曾想会连城门也进不去。
两人正聊着天,一旁的树后有咳嗽声传来,伴随着还有呕吐声。
“咳……咳……”
南烟掀开了车帘,远远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影斜靠在一棵大树旁,他头顶上还戴着锥帽,垂下的黑纱遮住了上半身。身旁的地上扔着一个空的水囊,还有一个被翻得凌乱的包袱,远望着像遭了贼。
“师父,那边有人!”
齐康拉了缰绳让马车停下,转头对南烟吩咐:“你老实待着,我下去看看。”
南烟撩着车帘,听到少年一声声的咳嗽,内心焦灼不安。身为医者,遇到患者总是忍不住想第一个冲过去。
齐康听到她的脚步声,被吓了一跳,迅速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回马车旁:“你这丫头总不听老头子的话,如果那人染了瘟疫,你如何能救得了他,赶紧离远些。”
南烟看了眼她师父的袖口,当即拆穿他:“师父骗人,你袖口中明明还有一些药。”
齐康紧紧护着袖口,气得吹胡子瞪眼,“缺心眼啊你,这可是救命的药,此去宁县还有一段路程,路上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你没看这一路上因为瘟疫死多少人了!”
南烟犹豫了,这药是他师父从好友那里所得,对治瘟疫有奇效,如果给少年用了,此行他们若是病了,就少了一分存活的机会,这药只有两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