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若无意地朝许悠然瞥了一眼，说：“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许悠然垂在身侧的指骨泛白。
程鹤霆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愿意和不喜欢。
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更像是无声地在责怪她阻碍了他和乔知滟。
乔知滟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许悠然，大方扯出笑：“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嘛。”
程鹤霆点头应下。
许悠然看着他们郎情妾意。
心脏像是被长满了利刺的荆棘深深绞紧，连呼吸都带着痛楚。
她白着脸捂住胸口，艰难的吐出一句：“你们聊。”
不想刚要转身离开，她便疼的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卫生所的消毒水气味充斥鼻间，入眼就见一片白。
许悠然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一双有些苍老粗糙的手紧紧握住。
“乖女，你终于醒了！担心死阿妈了……”许母哽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悠然看着眼前那张沧桑含泪的脸，眼圈也渐渐红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强忍住心口的疼痛，扯着笑安慰道：“妈，我没事的，不是什么大病……”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程鹤霆忽然开口：“医生说了，你什么事都没有。”
许悠然一怔，疑惑地看向他。
程鹤霆皱着眉顿了顿，又说：“以后想闹脾气可以，没必要这样给大家添麻烦。”
许悠然脸色一白，整个人像被浸入水中，窒息感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程鹤霆这是……在指责她装病博取他的注意？
“我没有……”
她强撑着开口，这时乔知滟捧着一个铁皮饭盒进来，将她的话生生打断。
乔知滟看见病房情形顿了一下，随即笑开：“许同志你醒了？可惜我只给程营长带了一份粥，抱歉啊。”
“你是不知道，程营长把你带来卫生所之后，还要坚持等你醒来呢。他真是太热心助人了，难怪我爸爸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
她说着，自然地走到程鹤霆面前，将饭盒递给他。
程鹤霆沉默了瞬，接过饭盒放到床头柜上：“你吃。”
许悠然脸色苍白地攥紧了被子：“我不吃。”
程鹤霆皱起眉，正要说话。
乔知滟上前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鹤霆一片好心，你就接受吧，我又不会介意。”
鹤霆？！
称呼如此亲昵，话语如此暧昧，程鹤霆却并没有出言纠正。
许母诧异的目光在乔知滟和程鹤霆之间逡巡片刻，又迟疑又心疼地落在许悠然身上。
这眼神深深刺痛了许悠然。
她心里清楚，许母看出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尴尬状态，却又碍于程鹤霆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现在她们这相依为命的母女俩，都要仰仗程家。
难言的酸楚自心底蔓延开来。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许悠然抬眸看着程鹤霆，一字一顿认真道：“我不是他的同志，我是他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