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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众禁军全副武装的冲进了威远侯府,可偌大的侯府只剩侧夫人陆皖皖一人。
晨曦中,陆皖皖一席鹅黄长裙亭亭玉立,在朝阳的映衬下,她的肌肤愈显苍白,那张曾经艳绝京城却很快销声匿迹的面庞之上,毫无波澜。
她盈盈站在书房前的月桂树下,而她身后的书房内正燃起熊熊烈火。面对着数以百计全副武装、刀剑立身的帝都禁军,她的脸上不见一丝畏惧之色。
禁军首领楚河双眉紧皱:“侧夫人这是为何?”
陆皖皖浅浅一笑,那皖颜夺目摄魂:“如楚将军所见,是我一不小心,让书房走水了。”
楚河环顾四周:“那为何不见下人前来救火?”
陆皖皖轻叹一口气:“唉,也是我一时不察,被下人们钻了空子,他们连夜偷走了自己卖身契,还卷走了府中的财务,全都跑光了。”
说完,她侧身看着已经烧成灰烬的书房,幽幽道:“楚将军,快来帮忙救个火吧。”
楚河:“……”
两日之后的黄昏,浑身是血的秦稷被拖回了威远侯府前院,由一把精铁铸造的锁链拴在房内,四周由禁军把守,等待着皇帝的最终旨意。
一身青布长裙的陆皖皖,拎着红木食盒来到院外。
守卫检查完食盒,没有阻拦。
原本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内,如今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陆皖皖在桌子前坐下,一言不发的将菜从食盒中一一取出,摆在桌子上。
“这里腌臜,你不该来。”角落里的男人声音嘶哑。
“有些事,总要来做个了结。”
说完,陆皖皖从食盒夹层内取出一张和离书,摊开摆在在桌子正中。
男子从角落里走了过来,手铐脚链叮当作响。原本俊美的面庞上满是血污,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皮肉,满是皮鞭和烙铁的痕迹。斑斑血迹和他身上的大红衣袍早已混为一色。
看到“和离书”三个字,他不由怔了一下,继而自嘲的笑道:“也好,也好!”
说完,他用手指蘸着身上渗出的血,在和离书上摁下了指印。
提起手来时,微微发抖。
陆皖皖安静地将和离书折起来收好,藏于袖中。
她抬头看了一下面前遍体鳞伤的男人,说道:“方才,皇帝已经昭告天下,加封庆贵妃林皎月为皇贵妃。你心尖尖上的那个女子,成了我大周建国二百多年来,第一个皇后健在时被册封为皇贵妃的女人。你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和侯府的荣誉助她上位,如今这结果对你来说,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秦稷的拳头握紧,她的话好像银针一样,刺入他的心头。
他紧紧抿起的薄唇上,没有半点血色。他努力地张了张嘴,但始终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陆皖皖看在眼里,冷笑着起身离去。只是在跨出门后,那瘦削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秦稷目送她离去,他知道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而现在,桌子上摆放的是他最爱吃的蟹黄蛋,八宝鸭子汤,清炒藕丝,还有酥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