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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到职能部门责任人钱亮时,大家没有急于表态,全将视线给了方思。
钱亮是方思得意门生,一手提拔,对他的处理可得慎重。方思清楚诸公心态,便沉稳地说道:“两名犯人结伙逃得轻易,逃得诡异,是一场精心预谋实施的越狱,非一朝一夕完成。如此大案,侦查科建设的耳目干什么去了?作为侦查部门第一负责人狱内侦查工作是怎么做的?为惩前毖后,我建议给钱亮警告处分。”
“狱政科科长郝一山也只是告诫处理,给钱亮警告偏重了。”扬平芝率先提出质疑。
方思没有偏袒爱将狠抽一记重板,陶宁水有点意外,也觉得下手重了,他便附和:“与郝一山同等处理比较适宜。”
“不用争了,就这么处理钱亮!”方思不等党委其他人发言就拍板定案。
两名犯人越狱,共处理十六名民警,在麒麟监狱历史上亘古未闻。处理上述人等还算顺畅,处理许浩便是棘手。按规定,许浩被辞退是毋庸置疑的,当事人音讯全无的,怎么处理?方思始终没有表态,拿着笔听写众人意见。
“省局《规定》明明白白地写着呢,还用辩论么?纯粹是在浪费口舌!”与上次党委会一样,大家意见仍是没有统一,陶宁水便按捺不住,放下茶杯,有些激动,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他起身,哈腰拿过抹布擦干净,将抹布扔回原处。
陶宁水的不满情绪是一览无余的,针对不一致意见,方思不疾不徐地说道:“《规定》出台,事情也出了,对许浩的处理必须依照《规定》执行,这点要明确;但是,事情有其特殊性。当事人许浩下落不明,讨论处理为时过早。许多同志对许浩抱有同情心,我认为大家还是有情感的,至少没有给基层留下冷血无情的印象,我看这很好!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就这么将许浩辞了。我看哪,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也不是做决议辞退许浩的日子,一切等许浩出现的时候再说。散会!”
钱亮追捕回来,得知自己背了一个警告处分,比狱政科长郝一山还重,而且是方思亲自定的“罪名”,很不理解,有意识地回避方思,方思也不找他,日子一久他忍耐不住找上门。
方思笑着问:“愣头青,你不是不愿意见我的吗?”
钱亮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摆弄对讲机,没言语。
“好了,头抬起来,你又不是犯人。”方思将一杯水递给他,友善地说道,“钱亮,我问你,跑了两个犯人你这个侦查科长有没有责任?”
“间接责任,充其量背负领导责任,但也用不着非得给一个警告处分。您知道,你这么一句话,我就损失了半年奖金,档案里多了一个污点。”
“对,对!我承认,你损失两千块奖金吧!”
“嗯,可能还不止两千呢。”
“说得你还来劲了,不是?”方思抹去笑意,声音严厉,“两个犯人实施逃跑事先没有蛛丝马迹?你们布控的耳目只是摆设?你这科长又做些什么?不要以为你立过功,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警告?依我现在的脾气,给你一个记过!你损失两千块,监狱损失了多少?你算过账没有?我告诉你,二十万下去了。这二十万对我们这个穷监狱容易吗?你指挥你的追捕队到处跑,不知道那是在烧钱?你回头与卷铺盖走人的许浩比,你这个警告又算得了什么?”他语气趋缓,“钱亮,处理只是一个手段,不是目的。你应该知道,你的工作付出离当今复杂的狱情要求还远着呢!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提拔上来的,你有成绩,给你记功,大家没意见;你有失误,给你正当处理,还会有人说我袒护你。你告诉我,我该给你什么处理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