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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叶绾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自问这一生没有亏欠过谁,但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她爹。她有些不知所措,缓缓坐起身,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爹自然是不知道她干的那些事情,一直以为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宝贝闺女。
“靖王当真是你杀的?”叶山亭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紧紧皱着眉。
两天前大理寺的人冲进府里命人拿下叶绾意的时候,叶山亭几乎以为是他疯了,当即就要和那官差理论。
但当看见自己女儿诧异但却不怎么意外的表情的时候,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叶绾意已经认罪,他又有什么说的。
“他是如何向天下人状告我的罪名的?”叶绾意声音有些疲惫。
“通敌叛国,刺杀靖王,其罪当诛。”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在颤抖,叶山亭自是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这样,早都株连九族了,为何自己现在还在宰相位上毫发无伤。
“他是这样说的啊……”叶绾意叹息一声,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傻,怪自己一时相信了那人。
其实她早该明白,伴君如伴虎。
他大权在握、无人再能威胁他的皇位,而她却不能功成名退甚至要丢了性命。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给过的承诺,那些缠绵,现在想起来都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一样,死死的缠住了叶绾意的喉咙,让她不能呼吸。
过去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仿佛都在嘲笑她,看看你多么蠢,这场游戏里只有你自己当了真。
“女儿,你听我说。爹有办法救你。”叶山亭凑近牢边,伸手擦掉叶绾意脸上的眼泪,像小时候哄她那样拍了拍她的脸颊。
“明日午时,爹会找个和你身量相同的人顶替你,倒时会有官兵带你去另一个屋子,你不要吭声也不要有任何动作,过了午时便会有人带你离开京城去郦城。虽然那在南疆那边条件艰苦了些……但总是可以活命的。”探亲的时间快到了,叶山亭的语速越来越快。
“算了爹。”
仅仅三个字截住了叶山亭的话,叶山亭的眼泪突然也就流了下来。
那三个字里有无奈有歉疚,更多的是死意。
“叶大人,时间到了,请您离开吧。”恰巧这个时候,狱卒来请叶山亭离开。
“走吧,明日您……”叶绾意说不下去了,扭头不再看叶山亭。
叶山亭也没再说话,只是步履极慢的走出了地牢,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
“对不起,爹。”叶绾意端端正正的朝着叶山亭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受潮溃烂的膝盖再支撑不住,她一下软到在地上。
“若是有来生……罢了,罢了。”她苦笑。
第二日午时。
叶绾意头上蒙着黑布袋,什么也看不到。
其实死的方式有很多种,赐毒酒赐白绫每一种或许都比现在这种尸首分家的死法要体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