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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在的时候,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想的。但是现在她屋子里睡着个高大的男人,即使身有残疾,仍然让她倍感安心。
“我没听过,不会讲。”景佑道。
许锦薇翻了个白眼,忽然变了话题:“景佑,你从前是武将吧。”
景佑一惊,随即“嗯”了一声。
“看你筋骨就像,而且你虎口、掌心皆有硬茧。”许锦薇得意地道。
虽然握笔也有茧子,但那不一样。程宣的手,也握剑,但是很少,所以他的手很白皙,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景佑的手掌很大很硬,泛着健康的血色,指节也更粗,硬朗有力。
这个男人,每个细节上都透着硬朗之气。
景佑以为她会继续说,但是许锦薇却把话题又转回去,开始给他讲《倩女幽魂》。
讲到控制小倩的树精姥姥时,她故意发出怪笑,结果景佑没吓到,她自己被自己吓得毛骨悚然,上下牙都开始打仗,艰难地讲完了故事。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睡了。”许锦薇没出息地用被子捂住头。
结果她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蔫蔫的,懊悔道:“再也不说这些了。”
景佑却道:“鬼也好,妖也罢,都有善恶之分。人心险恶,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排挤鬼妖?”
许锦薇讶然,他竟然有这样的觉悟,不觉得人鬼殊途,孺子可教。
“就是。”她附和着道,又打了个哈欠,“我把剩下的饺子和饼热一下,将就着吃。今天是初五,镇上赶集,我去卖草药,再买些东西回来。”
她在景佑的灼灼目光中,从椅子腿里掏出了一个五两的小银锭,狡黠道:“我藏钱的本事一流。”
只是可惜了,她从程家出来的时候,一文钱也没带出来。
不过没带出来也好,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景佑微笑,深棕色的眼眸似乎有揉碎的星光,熠熠生辉。
“呀呀,景佑,”许锦薇像发现了新大陆,“你竟然还有酒窝。”
她泄气地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嘴角:“我都没有。”
但是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这是景佑心中没说出来的话。许锦薇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景佑觉得像秋日的暖阳,温暖而不刺目。
说了几句话,许锦薇跑出去打水洗漱。
景佑想起昨夜她的梦话,陷入了深思。
半夜时候,许锦薇睡梦中哭喊道:“是我错了,是我不自量力,我真的错了……”
她还喊了许多,景佑有的听懂了,有的没听懂。
有一阵,她扑腾扑腾,大口喘气,像落水一般,他想起白天她曾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落过两次水,明白其实她内心并没有表面这般淡定。那两次惊心动魄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然而,最让景佑心有所感的是,她说她要回去“吃鸡”,而且不止一遍,口气十分激动,像,像真的在围追堵截地……狩猎!“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欢呼声,由衷散发出来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