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立刻美滋滋回道：“陛下果然听娘娘的话，将荔枝都分了出去，沈答应那边，的确也送了一份。”
沈凝月手一顿，心里除了刺痛，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
她终于从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看清了真相。
前世，宫里分荔枝，沈芯竹永远会有一份。
如今沈凝月明白了，原来爱吃荔枝的是沈芯竹，秦墨云只不过是借着她的名头兴师动众。
这样一来，沈芯竹如愿以偿，而骂名，却是她一力担了。
前世种种，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沈凝月心里来回切割，疼的她脸色发白。
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只是沈凝月没想到，她一个无心之举竟让众嫔妃前来道谢。
沈凝月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角落丝毫不起眼的沈芯竹，想起她的身份。
太傅之女，和她一同入宫，本不该只封一个小小答应。
沈凝月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与其他妃嫔闲聊。
这时，门外传来声通传：“陛下驾到！”
秦墨云的身影一出现，众妃嫔皆是起身行礼。
沈凝月注意到，他迈过门槛的第一件事，便朝沈芯竹看了过去。
她心里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
秦墨云转瞬便收回了目光，扶起沈凝月：“你身子需静养，日后她们来，你只管回绝了就是。”
这话，让一众嫔妃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沈凝月笑也一僵：“臣妾……不觉得打扰，宫中无趣，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好。”
秦墨云眉一皱，摆了摆手：“都退下！”
众人鱼贯而出。
殿内顿时只剩他们两人。
秦墨云这才放下帝王威严，拉过沈凝月的手，语气温柔：“朕说过，这后宫之中你没必要顾及任何人，朕会为你撑腰。”
沈凝月看着他宠溺的目光，心却颤了起来。
秦墨云这话，前世她信了，结果就是在后宫树敌无数，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而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沈家在朝中也就越发举步维艰。
沈凝月沉默着。
秦墨云又将她拉入怀中：“月月，如今朝堂稳固，朕该立后了。”
沈凝月猛地抬眸，对上秦墨云笑意盎然的眼。
“月月，朕只想让你坐这个位置，但朕不能主动提起，只怕要丞相请命了。”
沈凝月心里瞬间被疼痛填满。
上一世她听了秦墨云的话，自然是欣喜无比，连夜传信回丞相府。
可结果却是她爹刚说完，便被朝臣弹劾，更被百姓唾骂，丞相府的名声也是从这时开始一落千丈……沈凝月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发颤。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能做陛下的贵妃，已经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他求。”
秦墨云看着她，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他向来顺着沈凝月，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当夜，他没来凤鸾宫。
沈凝月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起身，却见吟霜兴冲冲走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