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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把那块大砖头坐在屁股下面,又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来,守候在这户人家的门外。
二
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兴奋地喊道:“哈哈,白雪你真是太棒了!你又成功地跑了回来。”我好奇地起身,通过门缝向院子里面窥视。
白雪忍着脚上的剧痛,讨好地向那个女人摇了下尾巴,便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角落的一个狗窝旁边。白雪在狗窝前刚躺下身来,四、五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便“嗷嗷”地叫着从狗窝里蹒跚跑出来,他们拱进白雪的怀里,咬住奶头便不肯再松开嘴。女人皱着眉头走到白雪旁边,自言自语地说:“白雪的腿怎么瘸了?这下怕是再也卖不出好价钱。”
我马上便明白了,这个女人是靠白雪在做“放鸽子”的生意。她把白雪卖掉后,白雪由于急于回家来给小狗崽喂奶,便会千方百计地跑回家来。这样,女人便可以再一次地将白雪卖掉。没错,白雪是一只纯白色的西伯利亚雪橇犬,我估算她的市场价应该不低于两万元,仅她那身雪白的毛皮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女人回到屋里拿出两块肉骨头放在白雪跟前,然后蹲在那里看查看白雪腿上的伤。我知道这单业务又做不成了,只得悻悻地离开。
我再次见到白雪是在一周之后了。在宠物市场的一个角落里,白雪被铁链子拴在铁笼子的旁边,铁笼子里关着她的那几个小狗崽。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白雪的旁边,他用一对贼溜溜的眼睛紧盯着过往的行人。我猜这个男人应该和那个女人是一家人,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默契地做着“放鸽子”的生意。
十几分钟后,有一只小狗崽被人买走了。白雪不停地哀嚎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却也无可奈何。我看着男人兴奋地将一沓钞票装进裤兜后,装作买狗的样子走近那个男人。很显然,白雪是认出我来了,她冲着我一阵狂叫。男人很不耐烦地在白雪那条已经受伤的腿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再叫,踢死你个狗日的!”
机会是不容错过的,在男人踢骂白雪的瞬间,我装作害怕的样子跳到男人身后。我一边将两个手指快速地伸进男人的裤兜,一边惊呼道:“哎呀!你这狗可真是太厉害了,可吓死我了!”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男人卖小狗崽的钱已经成功地装进了我的口袋中。
男人不解气地瞪了白雪一眼,语气很无奈地对我说:“这狗腿瘸了,你如果想要的话,就便宜点卖给你好了。”我心存怜悯地看了白雪一眼,冷冷地对男人说道:“你是想钱想疯了吧?竟然把瘸腿的狗牵到宠物市场来卖,这狗怕是只能卖给饭店了。”说罢,我转身离去。
三
很不幸的是,白雪的命运竟然被我言中了。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在一家狗肉餐馆门前的铁笼子里见到白雪无精打采地趴在那里。我靠近笼子后,白雪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很快地闭上了眼睛。很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只是等待着厨师的屠刀了,再也懒得冲我发火。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的痛,白雪悲惨的处境完全是由于我一手造成的。我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我想把白雪买下来。反正我也是一个人生活,只要白雪不记恨我,就当是给我来做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