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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姐习惯了跟数据与报表打交道,但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情商的人,见韩朵儿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总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抚她的情绪。但情况的确糟糕,甚至比想象可能还要糟糕得多,但从法律角度来说,韩朵儿需要承担的责任远比她所以为的少得多,这也是经济犯罪成本较小的原因。但余小姐没有提到的是这些投资人能随便拿出至少一百万起的金额给到张敬川这种草台班子,那也是各行各业的狠人,几百万打了水漂,也不惧多花个百八十万地找人将骗他们钱的人“打点了”出气。
韩朵儿被她这一打岔,刚才那点思绪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虽然听不太懂余小姐说的刑事、民事责任分别指的什么意思,但她这一套听上去专业且有依据的说辞让她莫名安心,仿佛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几千万的小数目在金融圈根本算不了什么似的。
“你说他会把这钱弄到手了该怎么花?”韩朵儿问问题的语气带着一种清澈的愚蠢,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破碎的美感,在此时此刻还在帮这个将她的人生带入深渊的男人畅想未来的荣华富贵。
“首先他要先将这笔钱弄出去,一般的操作路径是弄个壳公司做个假项目再整个假合同,将款转到这个壳公司,壳公司再将钱转到其他壳公司,最后很有可能都转到了境外。到了境外之后,他想怎么花都可以。”
“他大费周章的,只弄这四千万感觉有点野心太小了。”
“我刚才复盘了一下,他之前的两支产品在下半年都到了赎回期,之前的盈利如果都是做出来的,通过拆东墙补西墙让人继续往里投钱的话,那这四千万其实是为了按住他之前项目的合伙人而已。他应该至少搞了两个多亿,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钱。”
“啊?!两个多亿?!”
“嗯,具体金额我不确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印象中应该有两亿三千多万。”余小姐推了推黑框眼镜,说话时毫无情绪波澜,与韩朵儿形成鲜明对比。
“他……他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让人给他这么多钱?”韩朵儿和张敬川刚结婚时张敬川那台奔驰SUV是租的,直到去年才买的车。而现在他们住的这个大平层也依旧是租的朋友的房子,张敬川的钱都用在了能看到的地方,有段时间他账户里能流动的钱还不足以给他自己还信用卡的。这种人竟然能从那些“大款”手里撬几百万,真是难以置信。
余小姐耸了耸肩膀:“可能就像是他能让你给他做法人一样吧,明明知道不仅有风险,风险可能还很大,但总觉得自己眼光好,属于那帮少数不会被骗的,所以就投了呗。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嘛……”
对啊,当时的韩朵儿就好像是鬼迷了心窍似的,明知道有风险,明知道似乎哪里不对劲,但还是这样去做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过去种种回忆就像是一支支箭射进她的脑海中,让她很清晰地意识到,是因为愧疚,或者说是因为愧疚而产生的希望讨好他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