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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大的屋子里充斥着女人和小孩的哭喊声,直到隔壁的邻居被吵醒,敲门询问情况,爸爸才肯罢休。
他揉了揉红肿的手心,朝地上吐了一口水,喃喃道:
“不是没钱吗?明天就把那两个赔钱货卖出去。”
虎毒不食子,妈妈以为他是气急了,才故意那么说的,就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还是照常送我和姐姐去镇里上学。
刚走到院子里,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杨家村只有几十口人,家家户户都打过照面。
可眼前这几个人很是眼生,分明不是杨家村的人。
妈妈本能地将我们护在身后,警惕地后退了几步,问道:“你们要干嘛?别过来,不然我就喊人了。”
为首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色眯眯地打量着我和姐姐。
“你叫破天也没用,因为是你男人请我们来的。”
4
那几个男人说,爸爸给姐姐说了门亲事,他们是来领人的。
与其说是说亲,倒不如说是卖人。
买主是王家村的坡脚老头,都能当姐姐的爷爷了。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就来扯姐姐走。
妈妈拼死不从,硬生生挨了一锄头,头上泼了个大洞,顿时鲜血直流,把我的衣服也染红了。
姐姐被人拽着往出走,我边哭边追,恳求他们不要动我姐姐,我们愿意把钱还给他。
为首的人乐了。
“要买回去也行,但是得出双倍。”
为了不葬送姐姐的一生,妈妈不得不咬着牙答应,让他们一星期后来取钱。
她把我们三个送到姥姥家,自己坐在门口等爸爸,等着问他要钱。
不用说也知道,他拿了钱就去打牌了,兜里比脸还干净。
问他要钱,还不如要他的命。
眼看着就要到日子了,妈妈走投无路,只好变卖嫁妆,拿一对金手镯换了几千块钱,连带着借来的钱,一并还给买主。
男人贪婪油腻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
甚至好几次被噩梦惊醒,脑海中还会浮现那一张张恐怖的脸。
这也成了姐姐一辈子的阴影。
自那之后,她读书更加用功,夜以继日地学习,都快把书本翻烂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考上了镇上最好的寄宿学校,暂时逃离了给她带来苦难的家。
妈妈一天打三份工,到了夜里还得在煤油灯下给人缝衣服,渐渐熬坏了眼睛。
甚至连天赐在吃刀片都没看见,还以为他在吃手。
我放学回家后,看到天赐满嘴的血,吓得大叫一声。
爸爸赶紧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巴掌,我被扇懵了,来不及躲那一棍,疼得钻心。
“让你害我儿子,当初就该掐死你!”
他一边打,一边喊,仿佛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来谋杀他儿子的仇人。
妈妈挡在我身前,替我挨了几棍,直到门外传来姐姐的呵斥声,这场闹剧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