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颗糖塞进口袋里，不敢吃，想要等哪天撑不过去的时候再拆开。
说不定这是我以后，有的唯一一颗糖果了。
泪唰唰下流，但我不敢让它落在外套上，伸出手去擦脸，手上的茧子把我的眼揉得生疼。
“你爸……把你送给我了。”
男人回来后一脸纠结。
我泪流得更多了，手都接不住。
我想他或许会把我扔在大街上，又或许是垃圾桶里。
他却半蹲下来，揉着我的头问：“愿意当我的女儿吗？”
2
我像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这个梦里有我比我家大上好几倍的漂亮房子，有温暖的衣服与食物，还有人对我善意地笑。
我是要死了，所以才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梦到这些吗？
男人为我举办了一个宴会。
华丽的裙子在我的身上其实并不搭，我太瘦太黑了，穿上它简直像一个被包装精致的老鼠。
“自信点，你已经是我的孩子了。”
男人亲切地为我戴上一串珠光项链，给我递来一份香甜的蛋糕。
我咽了下口水。
往日只有弟弟生日，我才能分到他们吃不下的蛋糕。
我端着它，像护着一个珍宝一样来到铺满草地的后院，蹲着用叉子往嘴里送。
吃得太入迷了，以至于我没发现身后何时站着一个少年。
他整个人都被打理得精致极了，像个娃娃，只是那双眼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好好看。
但少年却抢过我手里的蛋糕，愤怒地摔在地上：“你他妈还有脸吃！”
娃娃的脸皱起来，眼角闪着泪光。
我不知道应该先担心蛋糕还是他，纠结了几秒后，我才用我的衣服去给娃娃擦泪道：
“你不要哭啊……”
他被我吓了一跳，骂了一句我听不懂我的话就把我的手甩开，走向了富丽堂皇的大厅。
也是这时我才想到，这好像是我的哥哥。
我蹲下身在后院待了好久，直到室内的音乐停下，宾客离开，我才拖着烂掉的蛋糕进到里面。
人体落地的碰撞声响在耳边，我被吓了一激灵，躲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头。
养父躺在地上，我哥跪在地上握紧拳头往他的肚子上揍，比生父打我打得还要可怕。
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幼狼咧开犬齿：
“我妈才走了多久，你的私生女就这么大了！”
“你他妈当我和我哥是死人吗！”
“现在还把她带回来了，你对得起我妈吗！”
我哥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抬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看向我。
3
我迅速把蛋糕放在地上，跪下来哐哐磕了好几个头。
磕到我额头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我才被一只有力的手拽起来。
我哥半是嫌弃半是不解：“你干什么？清朝都亡多少年了你还磕头？”
我支支吾吾：“以前在家里惹弟弟不高兴，都、都是要磕头的。”
他瞳孔放大一瞬，麻利地推起我胳膊上的衣服，“嘶”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