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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指着这些孩子,“你们也好好看着,逃跑就是这个下场。谁要是再求情,就一块儿打。”她吐了一口茶叶沫,用余光不屑地瞟了一眼顺子。
“你打吧!张妈、顺子哥,你们不要求她。让她打死我,我也不在这儿待。”小兰轻蔑地看了余氏一眼。
“呵!嘴还挺硬?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皮鞭比你嘴硬不硬?”沈兰君又抽了几鞭,这次小兰死咬住嘴唇,再大的疼痛她也没有喊出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奶奶,我求求你了,再打下去,孩子就打坏了!”张妈也跪倒在地上。
“余奶奶,你要打就打我!您别打小兰了。”顺子急得都哭了。
余氏站起身来,“你俩给我滚开,再在这儿纠缠,连你俩一块儿打。”余氏又下令,“打,狠狠地打,既然顺不过来,那就打死为止。”
沈兰君又是一顿皮鞭抽打,小兰实在熬刑不住,昏死过去。
这种拷打在哪个戏班里都是常见的,就是打死人也不稀奇。只是像小兰这样倔强执拗的倒还是少见。
顺子看到小兰昏死过去,他死死地攥住衣角,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张妈只是一个劲儿的落泪。
“慢着!”
这时从海棠树后走出来一个人,是方兰春。余家班原来的当家花旦,不过后来坤角兴起,男旦的号召力渐渐弱了,他不得不退出舞台。
他已经站在树后看了多时。
老方走到余氏的面前,“余老板,今天这又是唱的哪出?这戏码我还没见过呢?”
“呦,老方!你怎么出来了?我还特意吩咐,别打扰你。”余氏看见老方,也有些收敛。
老方并未直接理会她,而是用手一下子接住了在空中飞舞的长鞭,“沈大老板,该歇歇了!”沈兰君一下子怔住了。
老方拍了拍手,“余老板摆这么大的阵仗,我怎么能不来?”
他又缓缓走到小兰的面前,看了看小兰的脸。“余老板,这孩子我收下了。她是个材料,求您卖老方一个面子,饶她一命。”
“怎么?你要收她?”余氏提高了声音,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老方,你可发誓这辈子都不收徒弟了?这个乡下丫头,你看上她什么了?”
“我手贱,见到好材料我舍不得,不劳您操心,天打雷轰我接着。我说我收她,我自有我的章法,我保她能成角儿。就看余老板卖不卖我这个面子?”老方说完望着她。
余氏眼珠一转,“好,既然连你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余氏坐到椅子上,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要是将来她成不了角儿,那我可该找谁呀?我不能白养她呀!”
老方看着余氏,半天他说出了一句,“要是成不了,我那套凤冠蟒衣归你了。”
“好,一言为定。”余氏的小眼睛瞬间放出了光。“兰君,拿纸笔来。”
沈兰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方,惊慌失措地从屋里拿来了纸笔。“师兄,你可想好了,你真的为这个丫头舍了你那头冠?”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