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昏暗的地牢中,冷弯猛地坐起,枯瘦而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抓着胸口。彻骨的恨,像是藤蔓,紧紧捆绑着她,让她不能呼吸。
粗糙的石头墙面上,三百五十五道划痕。
冷家,已经被灭门三百五十五天。她,已经被活活折磨了三百五十五日。
‘当啷’一声,一碗发馊的饭菜从牢外扔了进来。
冷弯拖着沉重的脚镣手铐,忍着浑身的疼痛,去把上了一层黑漆的碗端起来。
如此冰冷也盖不住那股刺鼻的馊味,可冷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口嚼咽下去。
每天唯一的一顿饭,她必须一粒不剩的吃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平反。
昏暗的牢房骤然亮了起来,一盏盏油灯亮过来,从尽头被簇拥而来的,是一身华服,容貌靓丽的女子。
金色暗纹裙摆拖过地面,如红莲绽放。
在这幽暗腐朽的地牢中,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冷弯恍若不见,咽下了最后一口馊冷残羹。
“弯弯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只要交出霁云骑,你便不用吃这猪狗都不吃的东西,也不用每日被各种刑具折磨。”
陆挽歌居高临下的轻笑着,脚底下的人,已经瘦脱了相,人不人鬼不鬼,馊冷剩饭也能一口口咽下去,她是十分佩服呢。
“谁也别想得到霁云骑!陆挽歌,早晚有一日,我要亲手杀了你,为父亲和冷家二百多条人命报仇!”
冷弯抬眸,锐利冰冷,这便是留她一命的原因了。霁云骑,一支足以另天下人都闻风丧胆,传承古老的军队。
陆挽歌轻笑了声,不理会对方的话,“冷挽歌,陆挽歌……如今这名字叫着也算顺口。”
“闭嘴!你不配提冷字!”
冷弯瞬间被激怒,一掌拍在牢门柱上。铁镣撞在上面,发出愤怒的撞击声。
父亲一生最错的事,就是捡了被仍在侯府门前婴孩。悉心教导十六年,养成一头只会背叛的畜生!
“呵……呵呵……”
陆挽歌眼梢轻挑,精致妆容下的脸,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笑的狂肆。
“弯弯姐,地牢这一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以为,决定了冷家满门生死的是我临摹父亲笔记那封通敌书信?书信上燕国大印是真的,那才是关键!”
陆挽歌说着一顿,目光逼视冷弯,挑起的唇角阴冷而残忍。
“推动这桩叛国案的人,远远比你此刻想象的还多,你猜,太子又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呢?你不会以为这一年他都没有来看你,是因为皇上不准吧!”
冷弯的眸子瞬间充满血丝,像是有一把利剑,直直插进她的胸口,有一腔的血要涌上来。
即便是恨,也难支撑住她的身体。
慕连澈……她不是没有怀疑过。
细碎的记忆浮现出来。
“三年,只要三年,我立了军功就能求父皇赐婚娶你。”
她便赌上一切,硬拉着父亲趟入夺嫡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