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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穿鞋,过去将窗子复又关了起来。
窗外电闪雷鸣,风声嚎叫,暴雨倾盆,看着这样的场景,她似有所感,心沉甸甸地,始终静不下来。
想来寻常人遇到自己这般情状,也会如此心烦意乱,婉莺努力安慰自己,总有办法,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夸嚓——
又一声惊雷炸响,天地间白了一瞬,世间仿佛无所遁形。
在她忐忑的两日后,接到了通知,终于有人来探视了。
她急切地前往接见室,鞋子都未穿好,从未如此紧迫过。
在看到东临的时候,她长舒了口气,这个时候,能见到熟悉的人,心中总归是欢喜的。
未等对方开口,她迫不及待问出口,“怎样了?案子有进展吗?”
东临缓缓地摇了摇头,“警察署定了罪。”
玉婉莺似是不愿相信,急切地走过去,“上诉呢?”
“没人愿意接这个案子。”
“那,刘厅长、赖厅长,还有吴参谋,都找了吗?”
东临颓丧地看向她,“……拒绝接见。”
虽然这些事报纸上都登了,但此刻从东临口中听到,才彻底证实,她原本以为的靠山,全都弃她于不顾了。
她颓然地坐到了板凳之上。
两人相顾无言。
玉婉莺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想认命,脑中硬是又抠出了一些人脉讯息,张口想嘱咐东临时,却发现对方神色凄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面露疑惑,“你怎的……”
这时候,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今日怎的就你一人来探视,母亲呢?”
东临听到这话,眼神中生出一丝苦痛来,兀自低下头去,肩膀小幅度地颤动了一下。
玉婉莺心中生出一丝没来由地慌乱来,“你说啊,母亲呢?她看到报纸信息,怎会不来,她去做什么了?”
良久,东临低着头,闷声道,“她看了报,去了宋家……”
“什么!”玉婉莺又惊又怒,“胡闹,我不是说了不许她去麽!”
她最不愿,便是向宋家低头。
但此时此刻,已是多说无益,她强压住心头怒火,“然后呢?”
“……她,被宋家赶了出来。”
玉婉莺冷嗤一声,早就猜到会有这一结果,更何况自己便是宋凤仪送进来的,怎可能会搭理母亲。
她想让东临提醒母亲几句,却暗觉不对,不由目光再次放到东临身上。
只见东临身上依旧是平日里洗旧的长衣长裤,他这副打扮已有许多年,婉莺早已司空见惯,但今日不同的是,他左边大臂处,系了一条黑色布条。这是祭奠死者才会戴的孝带。
可是,东临的父母亲人,早就逝去多年。
这孝,是为谁而带呢?
倏忽地,一阵凉意从婉莺的脖颈钻了进去,身上立时起了一身冷汗。
这时,东临抬起头来,眼眶发红,一字一句地道,“伯母路上出了车祸,等到被人发现时,身体已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