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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门生故旧,那个贪腐的江州刺史分明就是陈夫人的弟弟,可当年母亲出身江州的名门,而其家族却在母亲死后的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面,实在蹊跷。
林婉月尽可能不去想最糟糕的的情况。
纵然,她并非这个世界真正的林婉月,但她的身体里,却是流淌着那个人的鲜血。
“碧秋!”
“小姐!”碧秋看着林婉月眼神朦胧,有些诧异,这梨花醉根本喝不醉人,可为何小姐的神态看上去竟是这般疲惫。
“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林婉月问得随意,可却听得有心。
“夫人在时,奴婢便伺候小姐了!”
林婉月认认真真的替碧秋整理错乱的衣角,颇显苍白的脸色蓦地一笑,“这些年,你处处护着我,小心翼翼的防着所有人,累吗?”
“小姐!”碧秋的眼泪,瞬间滑落。
林婉月从不知,这个倔强的丫头,竟然也会有流泪的时候。
为了多要些月例银子被那些小厮们揩油,护着自己而被林秋菡打得遍体鳞伤,没有一块的好肉,这个丫头也从来没有哭过鼻子。
“母亲的死,你知道?”林婉月问得忽然。
几乎就在一瞬间,碧秋本能的想要否认,可她从未见过小姐的眼神竟然这般寒意逼人,甚至那幽深的双眸连她也看不透,猜不透,只觉得从背后油然而生出一丝冰冷,令人心悸。
缓了许久,碧秋终于沉闷的点了点头。
潇潇秋雨,吹皱满池枯黄。
这个夜晚,林婉月尽量用一种平和的心态去接受碧秋道出的真相,可她早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林婉月,她的生命,她的灵魂都和这个身子融为一体,母亲的仇恨,刻骨铭心。
是该让一些鲜血,抚平那九幽地狱下的冤魂。
林婉月就那么紧握着从当铺赎回来的翡翠蝈蝈,那是娘亲留下的唯一念想,直到天明。
“胆子越发大了,见着本王不行礼不问安,偏躺在这凉亭里晒太阳,放肆!”宣泽凯的口吻颇为严厉,一身月白色的缎袍,只别了墨玉簪束发。
那是眼下京城中书生最时兴的打扮,可宣泽凯这身穿着不仅看不出一丁点文绉绉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肆意放诞的错觉。
林婉月轻晃着摇椅,雨后初晴,晒晒太阳,心情不错。
闻言,没有起身,只是懒懒的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语气平淡,“小炉子上是新砌好的浓茶,是江州的极品毛峰,王爷自己倒来尝尝!”
宣泽凯愣了一下。
自己斟茶?
这般稀疏平常的口吻,仿佛他和林婉月之间似多年未见的老友,闲话家常,不受拘束。
宣泽凯忽地想到敬亲王府的那些侍妾婢女,每每见到他,奉承阿谀者有之,娇柔做作者有之,但却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气定神闲,怡然自处。
是了!
宣泽凯含笑摇了摇头,打量林婉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