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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当初他送她回京那阵子,印象里他的话便很少。不过……她抚了抚觉得有些闷气的心口,舌尖舔过唇,小小的下巴缩进水里,闭上眼。
脑海里映出的是那些日夜里他环在她身上的手,还有他身上纹理分明的线条。
硬实,紧密,遒劲。
微微颔起下巴,她放松地摆开身体,往后靠。那时有那么一刻,身上的病痛好像完全可以忽略。
什么感觉呢……嗯,有些说不清。
她不是个怕羞的,后来食髓知味,在这事上也偶尔会主动。
思绪发散开,程嫤渔慢慢收回心神,她继续怏怏没什么意思地泡着覆满全身的热水。
池水很烫,换作是霍阎,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大步出去拎冷水了,可她这会儿一点没有烫地不适的感觉。只有在这种温度下,她的手脚才能勉强暖的久一点。
不像他,身上常年都是暖的,冬天尤甚。
又泡了一会儿,池水开始冷了,程嫤渔披衣起身,往房里走。
郑嬷嬷迎过来,“姑娘,您晚膳想用些什么?”
程嫤渔:“不饿。”
郑嬷嬷:……
她发愁,又不饿?
姑娘中午才说了不饿,后来被她好劝歹劝劝着吃下了半碗的饭,之后坐了没一会儿姑娘就躺下了,一躺就躺到快傍晚的时辰。
这个情况……郑嬷嬷是真怕啊。她鼻头有些发闷,苦口婆心道:“是觉着厨里的人做得不合胃口?要不嬷嬷去给你下碗葱花清汤面?”
姑娘还小的时候,夫人以前会这样哄她吃东西。
程嫤渔无奈看她一下,柔下嗓音,“好吧。”
嬷嬷笑了笑,高兴地下去了。
程嫤渔歪躺到一边,她信手翻着书,打发时间。书上的字从来没被她看进心里去,她只是就这样无聊地翻着,出着神。
翻了一会儿,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又来了,指尖停住,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姑娘?”冉青见状上前。
程嫤渔淡下脸色,“没事。”
她起身往床榻边走,“和嬷嬷说一句,我实在吃不下东西,只想睡觉,叫她等会儿别喊我了。”
冉青张了张嘴,这怎么行呢?不吃饭哪有精神。她着急,劝道:“姑娘,还是吃些吧。”
“你和问婵出去,我想睡会儿。”程嫤渔已经闭上眼。
见此,冉青一脸愁容。
被程嫤渔提到的问婵也是一样,她和冉青相视一眼,分明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心,和她是同样的。
这一个月来,姑娘的胃口是越来越差了。
叹气一声,两人默默走出去。
.
程嫤渔这一觉睡得不太好,她又梦到了下午梦到的那些情形。
不对,应该不止是下午,是自从七天前开始,她每次入睡就会多多少少梦到这些事了。
刚开始是见到了她祖父,祖父早在她五岁时就走了,她对他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三岁到五岁那两年。
那时她还矮,短手短脚的,头上扎两个小啾啾。每回祖父归家,她都爱叫人带她出去迎人,然后祖父会把她抱得很高,还爱拿胡须扎她嫩嫩的脸蛋,逗得她小脚乱蹦又来哄她,握着她的拳头满脸都是笑。